许大海也不在意,工作人员的死样子见的多了也就习惯了,犯不上动气。
“要发电报啊,填这张表格。”
等付了钱,把填好的表格递给对方,许大海便离开了邮电局,对方也就下班了。
“吸~”
站在邮电局的门口,许大海大大的吸了一口冷空气,接下来就等着苍楠县药材公司的人来找他就可以了。
至于对方能不能来得及赶过来,这就不是他能确定的了。
“真的是难以想象,30年后华夏能繁华成那个模样。”把这个年代的华夏和脑海里30年后的华夏相比,许大海才能深切的理解变化之大。
……
天空飘着雪花,许大海慢慢悠悠的往租的房子走去。
路过一家卖烧鸡的小铺子的时候停了下来,不过最后想了想,总是吃烧鸡也会腻。
最后打听了一番,在一家藏在棚户区的私人小饭馆儿里,买了一些煎饺子,一大份猪头肉,还有一小壶散酒回去。
没有塑料袋,菜和饺子都是用油纸包裹着。
等许大海回到吕老汉家,堂弟许虎正和吕老汉的老婆,吕奶奶聊天呢。
老太太满头白发,似乎腿脚不方便,走路一瘸一拐的。
“虎子,吃饭了!”
“好嘞!”
许虎跟着许大海进了屋,屋内已经点上了一个炉子,是吕老汉怕他们冷。
“四哥,这一家人真惨啊,家里除了一个老头,一个老太太外,还有四个孩子。
老太太耳背,腿脚还不方便,可以说这一大家子人全靠吕老爷子一个人蹬倒骑驴养活。”
拉过一张破椅子当桌子,装着煎饺子,猪头肉的纸包全部打开。
“是吗?孩子们没有爸妈吗?”许大海拧开小酒壶,随口问了一句。
“好像是没有,哎~吕老太太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我就没有细问。”
许大海想了想,让许虎看着桌子,他则去吕老汉家的另一个屋借了一个碗。
屋子里冷冷清清的,他也看到了那四个孩子,两个男孩儿,两个女孩,最大的恐怕才8~9岁,最小的5~6岁。
许大海问了一句他们的爸妈呢。
正在拉风箱的吕老汉似乎是怕孩子们听见,连忙把许大海拉到旁边儿,才说了事情原委。
这四个孩子中,只有一个男孩,一个女孩是他的亲孙子和亲孙女。
至于另一个男孩和女孩,则是他捡来的流浪儿,和他并没有血缘关系。
至于他的亲儿子,则是去年被抓进去了,恐怕短时间内是出不来的了。
“日子难点儿就难点儿吧,反正还饿不死,要是我不把他俩捡回家,恐怕这个冬天他们都熬不过去。”
吕老汉看了一眼捡来的那两个孩子,咧嘴笑了起来,他感觉自己一把老骨头了还是有些用处的。
许大海轻轻叹了一口气,拿着碗回租的配房去了。
回到配房,给碗里倒上一些酒,随后把酒碗放在了许虎面前。
“也累了一天了,待会儿吃完饭眯一会儿,还不知道买家什么时候来呢。”
许大海拎起酒壶灌了一口白酒,又捏着大块的猪头肉放进嘴里咀嚼着,压一压酒气。
这间配房也就十几个平米大小。
红参码放在西边儿,他们两个缩在东边的炉子旁边吃饭。
平时这里并不住人,灰尘到处都是。
环顾四周只见墙角挂着蜘蛛网,还有着几个大个的老鼠洞,甚至连窗户都碎了一块儿。
冷风顺着碎开的窗户往里灌,实在太冷了,许虎就找了一个破麻袋堵住了那个窟窿,瞬间好多了。
“嗯呐,四哥,这饺子是在哪儿买的?真好吃啊。”
许虎端起酒碗抿一口,捏着油纸上的煎饺子吃着。
太阳即将彻底落山,最后一抹余晖被窗户上的玻璃折射出淡淡的灿光,似乎是对人间最后的眷恋。
“这饺子比咱们老家的饺子要小,味道确实不错,是在邮电局不远处的一家小饭馆儿买的。”
兄弟俩守着小炉子喝酒,唠嗑,听着外面呼呼的冷风声,偶尔呲着大牙乐一乐,倒也轻松自在的很。
不一会儿。
破旧掉漆的屋门突然被敲响了,打开门一开,是吕老汉的一个孙子提来了一壶热水。
“行了,给我吧。”许大海接过了水壶,心里想的是吕老汉这人还真的是不错啊。
小男孩大概8岁,是吕老汉捡来的。
他穿着脏兮兮的破旧棉袄,视线越过许大海看向纸包上的猪头肉,满脸渴望的咽咽口水。
“想吃吗?进来吧。”
小男孩愣了一下,最后还是摇摇头,小声道:“爷爷说穷不可怕,但要有骨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