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林里边。
许富贵和许友成叔侄俩往回走着。
许友成也心有戚戚然:
“确实可惜了(liao)的,听说最近许大海那个王八犊子天天来山里边打溜儿,这回保准是他打着黑瞎子了。
呸~真鸡贼,也不知道他把黑瞎子藏哪儿了,要是咱们能扒拉出来,就是咱们的了。”
在白山黑水的东北大地上,打猎可以笼统的分为两种——打围,打溜儿。
打围就是带着一群狗进山,狗子多是拖出来的大狼狗,凶狠,勇猛,能很好的追踪,围捕野兽。
打溜儿就是不带狗,往往是一个人单个崩,在山林里溜溜达达的,能打着啥算啥。
许友成和许大海的矛盾相当大。
除了因为两人从小就不对付外,还有一部分原因是,许大海的初恋是许友成的表妹。
那都是十年前了,许大海那时候在念初中。
因为谈恋爱的事儿被叫家长,各个老师都找他谈,还动手打,那个女生也被波及,闹的沸沸扬扬的。
许友成因为这事儿是记恨许大海的。
打心眼儿里,他可能觉的许大海在占他表妹的便宜。
虽然两人就是普通的谈恋爱吧。
从那以后许大海就不念书了,一晃十来年过去了,其实他脑瓜子灵,读书的时候成绩还挺好的。
这几天在屯子小卖部里边玩牌的时候,许友成经常听人说许大海天天背着枪往山林里边跑。
他本来还嘲笑后者是大傻子,异想天开呢。
没成想后者真的打到了黑瞎子,这脸打的啪啪响,似乎他才是那个大傻子。
许富贵踩着“咯吱”,“咯吱”的积雪道:
“没事儿,该说不说的,一头黑瞎子不就几百块钱嘛,打着了也发不了财的。”
……
另一边。
许大海四个人在朝着埋黑瞎子的位置走着,漫山漫地的厚厚积雪,踩上去发出一阵阵的响声。
“刚才许富贵他们俩绝对是没安啥好心,很可能就是来找小海打着的黑瞎子的。”许大海的堂叔恨恨的道。
都是老山民了。
对各种事情门清儿。
要是让许富贵叔侄俩把黑瞎子拖走了,到时候还真的是麻烦。
“就在这儿了,除了黑瞎子尸体还有半拉狍子,是黑瞎子吃剩下的。”
许大海来到老松树旁边,扒拉开积雪,黑瞎子尸体就露了出来。
血迹已经彻底冻住了。
“真是个大家伙啊!咋整?”
“抬倒是能抬动,就是山林子里边太难走了,再抬着一个这么大的家伙……还是剖了他吧,分成块背着出去。”
“行,动手吧,我也已经好几年没见着黑瞎子了。”
能打着这么一头黑瞎子着实让人开心,几个老爷们儿都是喜气洋洋,面容带笑,纷纷开始动手。
“来起开,我来割熊皮,别割破了,熊皮这玩意儿可是顶好的东西啊!要是做成熊皮大衣……”老爹许厚田也非常兴奋。
儿子能打着这么一头大黑瞎子,这就是有本事,他也觉的给他长了脸。
把黑瞎子尸体大卸八块,用绳绑或用筐背,等到全弄出山就已经下午三点多了。
汇合看守爬犁的堂叔,大家一起兴高采烈的回家,一路歌声不断。
傍晚五点。
日影西斜,倦鸟归林,晚霞绚烂。
许大海爷爷这院儿,院子里撑起了一口大锅,锅底松木劈柴烧的正旺,猩红的火苗不断舔舐着大黑锅。
“咕嘟咕嘟~”
大块的熊肉,熊骨头棒子在锅里翻滚着,除此之外还添了大量的酸菜,榛蘑和各种调料。
飘出来的那股香味儿哦,馋的隔壁刘大爷家的小黑狗上蹿下跳的,一个劲儿的汪汪叫。
院子里围满了人,几个婶子,奶奶也在忙碌着,笑谈着,到处跑来跑去的小孩子们就更多了。
粗略估计,院子里抵有好几十个人。
一口锅根本煮不出来足够的肉,所以在二叔那院儿和三叔那院儿都支起了大锅。
“妈妈,好香啊。”
小婷子和小花,小香还有几个孩子一起跳了一会儿皮筋儿,最后跑到了王秀秀身边。
“待会儿就吃饭了,别跑了啊,戴好帽子当心感冒了。”王秀秀正在和二婶“杨二红”唠嗑呢,聊的也就是家长里短的八卦。
二婶杨二红长的膀大腰圆的,她除了是许大海的二婶外,还有一重身份,是王秀秀的三姥爷的闺女,也就是王秀秀的表姨。
所谓三姥爷,就是王秀秀姥爷的三弟。
农村嘛,七拐八拐,沟连着坎儿,很多时候都能找到血缘关系。
因为这重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