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榻内侧过身去。不想刚一动,肩上骤紧,顷刻就被股强劲力道牢牢按压住。
裸着滚烫雄健的躯膛,他压覆上来,遒劲的腿压制她乱动的双膝,将她牢牢桎梏在身下。
“文茵,你究竟想要什么?”
终于,是他先开了口。
虽不知她究竟是想要做什么,可他隐约能察觉到,她在与他进行着场无声的较量。单从她这一月来,她白日对他语态娴熟的笑语相对,夜里却又不容商量的婉拒他的亲近这点上,便能多少察觉出。
人与人的较量,谁先按捺不住,谁就先处了下风。
这些年无论是与朝臣交锋还是与两宫太后的较量,他从来都沉得住气,不肯让自己处于被动。可如今在她这,他却失了定性。
文茵微浅抬了眼皮,清婉的声音捎带不解,“圣上这话说的奇怪。我也不过是白日里累了,太过倦怠以致再无力侍寝而已,如何到了圣上这里,反倒似是我想借此要挟什么。”
帐内昏暗光线里,他压下躯体朝她逼近寸许,眸光沉沉。
“朕再问你一遍……”
“圣上再说下去,怕我得误会圣上是非我不可了。”
她笑说着,清润柔美的眸始终看着他,却是他看不明白的情绪,“今日御花园,圣上遥遥见了群芳图,不知有何所感?”
见她终于开口吐露,他绷紧的心神略松,心里迅速分析着她这话的意图。
“你见到了朕?”
“如何见不到。圣上那般耀目,又何止我见到。”
“有话你直说。”
“我直说什么?直说小才人们小选侍们青春正好,年华正在,不似我韶光已逝,容颜渐衰吗?她们花骨朵般含苞待放着,而我却过了好时光,如那正在走向凋谢的暮春花朵吗?”
文茵迎着他那难掩震惊的眸光,清润眸里情绪翻涌,“我觉得圣上大抵也快看厌我了罢。也是,娇嫩花骨朵与即将开败的花放在一处,谁的注意力不放在前者?圣上今日不也驻足望了许久,不是吗?”
朱靖目光紧紧攫住她,似要从她波动的情绪中寻出些端倪。
饶是亲耳所听,可他仍有几分不敢置信,她……可是在吃味?
“朕没有看……”
“圣上不必说了。”她自顾自说着,“俞才人,陈才人,刘选侍,安选侍,还有一个齐选侍,自入宫起还未来得及得到圣上临幸呢。想来圣上也惦记着吧。”
朱靖没再说话,无声看着她。
他在想,她究竟是想要做什么。
文茵说完后就半落了眼帘,视线堪堪落在他那锋利的下颌处。
帐内沉寂片刻,响起男人低沉的声音。
“你要如何?”
“我不想再看见她们,与她们在一处就得常提醒着自己年华已逝,总归让人不舒服。”
“朕让她们禁足各自宫里,不让她们碍你眼。”
“圣上是想要臣妾自欺欺人吗?不看见,就不存在?”
朱靖默了下来,静等她说。
顷刻,他就见那红唇翕动,缓缓吐了音:“我要她们出宫归家。”
不等他反应,她就又道:“先前不也有一批秀女被放还归家吗?反正这五人又未曾侍寝,放还归家又有何不可呢?”
“那不一样。这不合规矩。”
朱靖沉声道,撑臂从她身上起身,捞过刚被掷于一侧的寝衣重新穿上。
他未曾想过她竟会产生如此异想天开的念头。
他需要静上一会,仔细去分析她的真实意图是什么。
“有何不一样!又有何不合规矩!规矩是什么,整个大梁天下,你不就是规矩?”文茵拥被起身,看着他突然轻讽道:“是啊,或许的确不一样,因为你对她们还有兴趣对不对?”
朱靖倏地停了动作看她。他从来未见到过如此……不可理喻的她。
“是觉得我不可理喻是吧?”似是从他的神色里看出了他几分外露的想法,她抬手掠了掠鬓发,凝眸盈盈而笑,声色清润沁耳,可字字却带扎人细刺,“到底是我无法讨圣上欢心了。不过后宫不乏惹人开怀的解语花,想来圣上今夜能找到让龙颜大悦的好去处。”
朱靖眸光定她面上,沉声道:“你静一静,吃味不带这般的。”
语罢掀开帷幔,系着寝衣下地。
未走两步,却猛觉后背一痛,被物件突如其来砸中。
“朱靖你走一个试试!”
他僵住了身体,闭眸用力平复着呼吸。
文茵又拎过一玉枕朝他扔过去,气息不平的笑,“凭什么啊朱靖,你有那么多女人陪着你,没了我还有其他人,可我,却只有你一人!”
床榻前的男人在脊背僵硬刹那后,猛然转身,大步朝床榻内跨去。屈膝入榻,将她凶狠推倒。
“想要朕只有你一人?你受得住吗!”
他粗息低喝,她迎上他的压覆,齿尖咬破他的唇。
血腥味弥漫在两人唇齿之中。
朱靖拽了寝衣朝榻外掷去,发狠的抄过着她背俯身覆压上去。
深夜,万籁俱寂。
朱靖迟迟未睡,纾解后的眉目间并未见多少餍足之色。
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