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
此刻殿内除了他没有其他伺候的宫人,帝王的这些心腹话尽入他耳。帝王的信任是好事,也同样也能是催命符。
“你去敬事房查《起居注》,从贵妃第一日侍寝那日开始查,圈出这些年来她月事有推迟的月份,哪怕只推迟过半日。细查这些月份可有异常,有需要审讯之处,除却那长信宫的于嬷嬷,其他宫人你可随时抓拿拷问。”
御座的人慢睁眸,看向冯保,“此事机密,仅你一人去办。但凡走漏半丝风声,朕拿你是问。”
冯保双膝跪下,保证定会机密处事。
圣上重新坐直了身体,随手拿过一本新折,提笔御批。
“那药肯定不是她所言的那来处,你另外去查。”
“奴才遵旨。”
长信宫的贵妃好似是被禁足了!
这个消息在六宫中私下暗传着,每个得知此事的人皆震惊不已。
“从哪儿听来的消息?没弄错?”
庄妃霍的从座上起身,瞪大了眼难以置信。
圣上为了贵妃而与半数朝臣作对,这事在后宫沸沸扬扬的传了一个多月,不知让多少妃嫔酸的夜半睡不着觉。隐约听说昨个大朝会上,圣上将此事搬到台面上与朝臣从清早议到日落,最终逼迫的朝臣退让,最终成功给贵妃正了名。
如此天大的恩宠还近在不久,如何一夜之间就天翻地覆了?
大宫女道:“确切的是从哪宫先传出的,奴婢也不知,但总归后宫里都在悄悄的传此事。都一整日了,长信宫的宫门始终闭着,静悄悄的不见半个出来的人,瞧着当真有些不对。还有,长信宫的大宫女在御前被打了板子,刚被发配到了浣衣局。”
庄妃猛吸口气。圣上平日对贵妃的恩宠有目共睹,想当日皇后寻事禁了贵妃的足,转过头来,圣上就不留情面的反将皇后禁足三月。
那贵妃究竟是犯了何大错以致一夕之间,遭圣上冷遇?
“再等些时日看看。”庄妃还是难以置信,心神不宁的嘱咐那大宫女,“你时刻注意着外头动静。不过探听的动作也别太大,以免平端招来祸事。”
殿外,一声闷雷划过半空,暴雨虽未至,却已给人风雨欲来的感觉。
整整三日,长信宫的宫门禁闭如初,几乎证实了那个传言。
庄妃得知后不免抚着胸口,心下焦灼的祈祷圣上这段时日千万莫来她这。往日她是盼着圣驾来,如今却是怕圣驾来。
想都不必想,能让一向对贵妃宽容有加的圣上,做出封闭长信宫的事,那定然是触怒了圣上的大事。这档口伺候圣前,那稍有不慎,还能得好?
对于贵妃一夜之间失宠这事,六宫上下的态度多如庄妃一样,是惧威大于乐祸。
可也总有例外的,譬如那坤宁宫。
皇后自被禁足之后,性情收敛了很多,也从中得了教训断了些妄想而对自己的处境清醒了几分。这段时日她确是时刻警醒自己如履如临,谨言慎行,便是前段时日岚才人那事,她都生咽下了后妃落她颜面、贵妃与她作对着干的屈辱。
可她再戒慎,也架不住贵妃一朝落马带来的亢奋。
当日,坤宁宫皇后的两句犯浑的话,传入了勤政殿——
“老天开眼了。”
“她指不定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虽然只是她一时亢奋脱嘴而出,虽然随即她便意识到不妥当即止住,又色厉内荏的命人不许外传,可这话还是呈到了御前。
饶是仅两句,可两句就足够了。
御座那人照常批阅奏折,面色不显。
直到翌日,后宫妃嫔方惊闻,坤宁宫被封了!随后,圣旨传遍六宫上下,皇后无德,停其中宫笺表。
其后她们方骇然听闻,昨个夜里出了大事,御前宫人持廷杖去了坤宁宫,将近身伺候皇后的宫人往死里杖打了一批,差点血洗皇后寝宫。
长信宫出了事,圣上未先行对贵妃处置,反倒先雷霆出手处置了皇后,这般行事有人云里雾里的糊涂,有人却隐约猜到几分个中缘由。
庄妃在心惊肉跳的急将那些去探听长信宫消息的宫人召回来时,景仁宫的娴妃也微微白了脸严厉告诫身边宫人对长信宫的事务必三缄其口,不得猜测乱语半句,并寒声警告,谁若不听打死勿论。
后宫的几些事零星传到朝臣耳中,不免引来诸多惊疑与猜测。
“当真是,君恩难测啊。”有文臣几番感慨。
前不久圣上为了贵妃还差点逼死他们,转眼间却风向陡变,瞧似好像要对贵妃下手的趋势。
“你从文家那可得到什么信?”马阁老问长子。
马贺苦笑:“现在文兄压根不让我进他家门半步。不过这档口,宫里头应该是不敢乱传一丝半点消息的。”
马阁老想想也是,遂不再问。
文云庭这会确实是也想知道宫里头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他也起过念头,想要托人去宫里内监处打听消息,但随即又忍住了。
他在家胡思乱想,猜测着长信宫可能发生的事时,有下人呈着几封信过来。展开来看,都是那些故友朝臣们,明着暗着的探问他对宫里的事知几分。
他们当然不是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