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格向冯家人展示了什么叫高效的成长速度和忠诚，那么事情就不能再拖了。

兵贵神速。

用过早饭不久，冯家便为杜格等人准备好了行囊。

杜格、冯云杰、冯世义以及一名叫做张寒的嫡传弟子，四人鲜衣怒马，踏入了江湖，打算以游历的名义出访各大门派，寻找其他潜藏的天魔，收服或者干掉他们，防止他们为别人所用。

冯世仁目送他们离开。

站在送行的队伍里，冯九看着离开的杜格，心中的石头终于落了地，整个人没来由的一阵轻松。

撕咬着一块肉干，冯九眼底不自觉地划过了一抹嘲讽，不可否认，冯七精通关键词的运用，但他太自大了，竟真以为自己可以在模拟场掌控一切，不知道哪个家族教出来了这样一个蠢货，简直幼稚到可笑！

永别了，我亲爱的七哥！

稍后，我会给你送上一個礼物。

这个礼物的名字叫做教训，它会让你认清模拟场的残酷，算是回馈你没把我淘汰的恩情，就像你的极致论一样，它会让你受用终身，要知道，挫折才是一个人生命中最宝贵的财富…

直到杜格从视野中消失，冯九才回转身，看向了冯世仁，微笑道：“家主，回吧，七哥离开了，以后冯家由我来守护…”

冯九还没反应过来，冯世仁出手如电，已经在他胸前，连点了几下，制住了他的穴道。

冯九的声音戛然而止，慌张地问：“家主，你这是做什么？”

“九先生，对不住了。七先生说伱脑后有反骨，他离开后，势必会作乱，让我们及早把你控制住，以免造成无法弥补的损失。”冯世仁道。

“…”冯九愣住，紧接着脸色变得铁青，他额头上沁出了细密的汗珠，陪着笑脸道，“家主，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没错，我之前是想逃出冯家，可后来受了冯家的恩惠，早已发誓要守护冯家，你不能偏听冯七的谗言…”

“七先生说你做事太过极端。为了成长，竟可以吃到把肚皮撑破，可以做到在马桶上边拉边吃，忍常人所不能忍。一个对自己都如此残忍的人，成长起来，会对冯家好吗？你现在只是贪吃，将来你的贪欲大到要吞并冯家的时候，再对你动手就晚了…”冯世仁摇摇头，目光中带着一丝怜悯，“九先生，怪就怪你的属性是饕餮吧！”

“…”冯九瞳孔骤然缩在了一起，浑身止不住地颤抖。

他知道。

他什么都知道。

知道自己的伪装，知道饕餮真正的含义！

什么幼稚？

什么善良？

全是假的，原来自己才是天真的那个…

他犹有些不甘心，“家主，冯七比我疯狂，做事情也很极端，极致论是他提出来的，你就不怕他反噬冯家吗？”

冯世仁道：“他的极致是守护，谁不愿意家里多一个守护神呢？”

冯九简直要炸了，他稳定了下情绪：“家主，你有没有想过，他是在骗你，我们从来不是什么天魔转世，从来没有什么魔域，你们这个世界根本就是虚幻的。而且，他的关键词也可能不是守护，而是欺骗，把你们骗的团团转，同样可以让他成长…”

“果然被七先生说中了，为了拉他下水，你会从根上否定他的一切。”冯世仁轻笑了一声，目光中的怜悯变成了鄙夷，“欺骗也好，维护也好，只要对冯家有利，我并不在乎，我甚至不在乎有没有天魔界？看到你们，我就知道，这个江湖真的要乱起来了，这种乱不是武林中多了一本秘籍，开了一个宝库，是从根上的乱。乱世会裹挟江湖中的每一个人，乱局将起，自保是最下策，我还没有老糊涂。九先生，你还是太年轻了…”

“艹！”冯九怒骂了一声，一瞬间脸色铁青，他咽了口唾沫，“家主，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我来向你证明冯七真的在坑你们，来证明，我比冯七更有用，他们还没走远，现在挽回还来得及。”

“不需要了。”冯世仁道，“七先生说，饕餮是个好的关键词，我们可以把你圈养起来，通过控制你的饮食，来实验你的成长进度，从你身上寻找到克制天魔的方法，将来对付其他天魔的时候，不至于手忙脚乱。九先生，不得不说，你的格局差七先生太远了。”

绝望瞬间充斥了冯九的内心，他暴跳如雷：“七先生说，七先生说，冯世仁，他说什么你就信什么是吧，我看你就是个蠢货，总有一天会后悔的…”

冯世仁笑笑，看着被怒火冲昏了头脑的冯九，幽幽地道：“九先生，别慌。其实，咱们也可以合作，我对你说的另一个版本的世界很感兴趣。而且，冯七这般害你，我们也可以商议一下如何克制冯七。如何鉴别其他天魔的关键词？我不太喜欢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

冯九毛骨悚然。

这一刻，他忽然理解了老师为什么说“尽量隐藏自身，不要试图改变世界，暴露越多，死得越快”的原因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