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子审理完毕,六儿九儿去了小时候的庄子上,打听母亲坟茔的下落,问了许多人都告诉她们。
母亲当年被陈清亮带回家,葬入了陈家的祖坟。
六儿眼底不屑:“哼!算他还有点良心。”
有良心的陈清亮安排好县衙的事便走了,没有回家,去了一处坟地,那是陈家的祖坟。
走到妻子的坟墓前,点上香烛,跟她说了说今天的事,就跟平时聊天一般。
所有的话都说完了,突然沉默了下来,想起了那个跟他妻子长的很像的小姑娘。
“莲儿!我看见了一个人长大的很像你,怀疑是咱们的女儿,可娘问了,年纪不对。我很失望,不知道这辈子还能不能找到她们。
莲儿!你帮帮我吧!我知道错了,真的知道错了。只要能找回女儿,让我干什么都可以。”
说着心里堵的难受,跪倒在墓碑前,如果可以,他再不会要那没用的尊严。
可惜世上没有如果,失去了,就再也寻不回来。
陈府,老夫人也去祠堂里给列祖列宗上香,青莲的牌位摆在一旁,她久久凝视。
当年她要是不听元氏的花言巧语,也许两个孙女不会出事。
孩子是他们陈家的孩子,到底是她薄情寡
义,陈家的香火怕是要断送在她的手里,她对不起陈家祖宗。
做人真的不能太刻薄,会遭报应的。
陈府如今就剩下那女人生的一个女孩儿了,到底是不是儿子的种还不好说。那孩子被那女人娇生惯养,如今又出了这样的事,必定要闹腾,还是送走吧。
恶人都由她来做,陈府的嫡女都不见了,留着个庶女有啥意思?指不定谁都会议论她的身世,送走了眼不见为净。
陈清亮回来,得知女人生的女孩子被送走,没有说什么,他也怕那孩子不是自己的。何况今天闹的这么凶,往后那孩子的身世也会被人诟病。
走了也好,远离这是非之地,免得被牵连。
只是没有跟对待那两个孩子那般苛刻,到底派了嬷嬷丫鬟侍候着,去的还是原来六儿九儿待过的庄子。
深更半夜,陈清亮喝了点酒,睡不着,想起自己的遭遇,摇摇晃晃的去了祠堂,捧起妻子的牌位,哭的十分伤心。
在书房不敢哭,怕府里人笑话。
在母亲面前不敢哭,怕她跟着伤心。
在坟地也不敢哭,怕回来的路上被下人撞见,说他活该。
只有在没人的深夜,才敢抱着牌位释放自己闷在心里的情绪。
哭完,也累了,将牌位放好,爬到供桌底下睡觉。
睡了没多久,祠堂的门被人推开,进来了两个黑影,不用猜都知道,那是六儿九儿。
九儿胆子小,瞧着祠堂阴森森的,很是害怕,拉了拉六儿:“姐!我怕。”
迷迷糊糊睡过去的陈清亮猛地被九儿说话的声音惊醒过来,他不敢动,静静地躺着。竖起耳朵仔细听,看看这两小姑娘是谁,为什么要来他家祠堂。
六儿安慰妹妹:“九儿!莫怕,看看娘的牌位在不在,咱们既然回来一趟,总得告诉娘一声。”
“哦!”
两人神情专注地找牌位,根本没发现供桌底下有人。
陈清亮听得这话,差点震惊的要喊出来,他家两个女儿回来了,难道白天在公堂上看见的那两个小姑娘就是他的女儿。
沉住气,沉住气,莫要出声,免得吓着孩子,听听她们要跟莲儿说什么。
死死捂住嘴巴,陈清亮将呼吸的声音放到最低。
六儿打眼一瞅,看见了娘的牌位,拿起一旁的香点上,拉着九儿跪了下来,真的是未曾开言泪先流。
“娘!我是六儿,这是妹妹九儿,我们回来了。”
“娘!”九儿哭了出来,“我和姐姐来看你了,
娘!你还记得我们吗?我们长大了。”
六儿和九儿声声喊娘,陈清亮在供桌底下泪流满面。这就是他当年作孽的下场,两女儿明明已经回来了,却不来家里见他。
说明在她们心里,他这个爹已经死了。做人活成他这样,还有什么意思?
“娘!我们逃出去后流浪去了岭南,被人卖去了镇南王府,后来入了暗卫营。
我和妹妹都通过了考核,如今是小王妃的贴身护卫。”
六儿言简意赅地报告自己这些年的行踪。
九儿也不示弱,接着往下说:“小王妃很喜欢我们,这次回来就是她要带我们来的。她说了,自己的仇自己报。”
“可惜姓陈的老奸巨猾,竟然假惺惺地将你葬进了陈家祖坟,要不然我一定闹的他陈府不得自在。”
六儿的语气很冷,供桌底下的陈清亮听出了她话里的恨意。
两个孩子的确该恨他,要不是他傻的冒烟,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