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声音大得惊人,腔调更是诡异渗人,让人听得毛骨悚然。
眼瞅着另外那个人已经走到了院门下的麻绳前,我铁青着脸,急声喊了句:“文三叔,你退回来!”
这一幕大家都看得清楚明白。
刘文三快步退回了沙袋之外,重新到了街口外边。
那个要上吊的人也停顿在了门槛下,转头回到了街边坐下来,继续表情呆滞地磨着刀。
隐约我还看到路上有一些黄色的毛影子窜过去,那些东西,不正是黄皮子么?
冯保和冯军面面相觑,眼中溢满惶恐不安的神色。
我死死握紧了拳头,指甲都陷进了肉里面。
何老太抬起手,用力地晃动了两下手中的铃铛,清脆的叮铃声从街口传入老街深处。
可街道两侧的人还是没什么变化,保持了之前的动作和行为。
明显,何老太是想通过铃声让他们清醒,可是却并没能起到任何效果。
“这特么不长黄毛的老东西,比黄皮子还阴毒。”刘文三低声骂了句脏话。
陈瞎子一言不发,明显,他也是没想到其他的办法。
徐白皮是卡住了我的死穴,用这么多条老街里的人命来挡路。
我缓慢松开了拳头,拿起来了腰间挂着的杨公盘,盯着其上的指针转动,再次抬头仔细凝视这条老街。
随后,我没有再多做停顿,转身向车子走去。
“十六,就这么走了?”刘文三跟上来,语气中满是不甘,还透着几分怒气和杀机。
陈瞎子和何老太也都走回来,何老太定定地看了我一眼,又看了一下我手里头的杨公盘,没多说话。
“先上车,这里不方便说太多。”我低声说道。
上车之后,车辆径直离开,大约出去一段距离之后,刘文三才说道:“这老东西太嚣张,得马上联系羌族,让柳家把人弄来。”
我没有接刘文三的话,扭头和冯保说道:“先回冯家,然后我要一份地图,不要简易的街道图,要能够看到内阳的山,水,最好是当初杨下元送来的山水盘那样的沙盘图。”我语气十分郑重。
陈瞎子灰白色的眼珠子在我身上扫过一遍,说道:“刚才你说了,风水术你还没有把握?”
我此刻连强笑都笑不出来了,嘶哑着喉咙说道:
“即便是没有把握,现在也只有用风水术一试了。我们得其门都不得其入,风水杀人于无形,镇尸也是无形,徐白皮太特殊了,甚至我觉得他现在根本就是非尸非人,亦或是半尸半人,我必须要想办法尝试,先弄明白内阳市的地理位置,看看在风水上有什么局,地相堪舆的风水术都比较中正,我想尝试一下,能否通过改风水,把整条老街困死,定住!”
刘文三一拍大腿,说了个“好!”字,接着又道:“要是你定住了,我来卸掉他两条胳膊!”
我心中尚无足够的自信,颇有几分忐忑,捏紧了手中的拳头,我扭头看向了窗外,片刻后,又再一次低头注视手中的杨公盘。
车内陷入了安静之中,过了一会儿,冯保开口告诉我,他已经给家主发过信息,得到了支援,这件事情已经安排专业的人士去做了,会以最快的时间,做出来一份沙盘地图。
我点点头。
犹疑之后,我给戚兰心发了一条消息,让她找一处安全的房子,那地方要和戚家无关,并且离戚家足够远,将蒋盘的尸体棺材放过去,再将地址告诉我,钥匙也送给我。
很快戚兰心就给我回了消息,先是一个“好”字,紧跟着又疑惑地问我,是不是发生什么事儿了,忽然联系她就说这个。
我让戚兰心不要问,并且要将这件事情在整个戚家彻底封口,不能对任何人提起,甚至戚家内部也不能再提。
停顿片刻,我又发了老街的街道范围,让他们在没有必要的情况下,都不能靠近这一片的内阳市老城区。
最后我才说,这和戚家的安全息息相关,如果她不按照我说的做,出了问题,我可能都保不住戚家。
戚兰心顿时不再多问,只说了一句放心,她办得到。
收起了手机,我又叮嘱冯军,让他再联系一次苟家的人,看能不能将那具残尸从杖没阴来之地带过来,送到内阳市来。
冯军马上就说他去尝试着联系看看。
这一应的事情安排好了,车都已经到了冯家门外。
刘文三,陈瞎子,还有何老太都下了车,冯保也紧跟着下了车,他提着装着大鹅的背篓,明显是朝着偏院走去。
冯军小声喊了我,说让我先进去休息,然后再想事情。
我回过神来,却并没有下车,又和刘文三叮嘱了一句,让他和姜萌说一下情况,也就是我们这里遇到的问题,看柳家会不会派人出来。
刘文三皱眉问我,我还要去什么地方,怎么不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