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军的话让我心头的压抑和不安顿时消散了不少,我快步朝着门口走去。
刘文三和冯军,以及茅杉三人紧跟在我身后,很快我们就到了门口。
驾驶座的车窗是开着的,冯屈双手摁在方向盘上,他直愣愣地看着前方,整个人都僵硬无比,月光透过窗户照射在他脸上,他双目都是涣散的。
我能看到副驾驶空空如也,车后排座也没人,冯屈,是一个人回来的……
顿时,我的心也沉到了谷底。
冯屈明显被迷了魂,我奶奶和徐诗雨不在车上,已经说明了一切了。
我立刻取出来了一张镇煞符。
这是我用普通纸笔,在细麻抄纸上画的符,没有地支笔和砚台的特殊功效,不会伤到魂魄本质。
啪的一下,我将镇煞符拍在了冯屈的头顶,结果却没多大作用。
我眉头紧锁,反应过来了原因。
同时,后面也传来了茅杉小声的说话声:“罗先生,他应该是单纯被黄皮子迷了眼,这种和那狸子不一样,和撞祟也不太一样,符没用。”
我收起来了符,倒没解释什么,因为茅杉说话前我已经反应过来了。
破掉黄皮子迷眼睛的办法,要么是本身意志力足够强,要么就是有外力干扰,最好的就是徐白皮烟枪里头的烟土,或者是直接杀掉那让人迷眼的黄皮子。
除此之外,就没有太多其它的方式了。
这也是黄皮子难对付的原因,毕竟我没办法像是陈瞎子那样,背着一个殃杀男罡。
刘文三伸手拉开了车门,他拽着冯屈的衣领子往下拉。
忽然这一下,冯屈身体猛地抽搐起来,他反手一把,死死地抓住了刘文三的手腕,双眼瞪大到了极点。同时他胸口发出难听的嗬嗬声,脸色变得狰狞而又痛苦。
刘文三瞳孔紧缩,他伸手啪啪就是两耳光,这声音简直是清脆震耳。
冯屈的脸直接被打得高高肿起,嘴角都溢出了血丝。
反倒是这样,冯屈涣散无神的双眼,一下子就清醒了不少。
“罗……罗先生……”清醒的瞬间,冯屈就是哭丧着脸看着我,惶恐道:“出大事了。”
“说,都发生什么了?”我极力让心绪平稳。
冯屈死死地咬着牙,仿佛又回忆起来什么恐怖的事情,在强行压抑。
片刻后,他才沙哑地说道:“本来刘阴婆和徐小姐在老宅里头休息,一切都好端端的,甚至她们睡下之前,都还有不少街坊上门来感谢,整条街的风水都好了,大家日子过好了,都是发自肺腑的谢谢徐小姐和您。”
“我也沾光,喝了两杯酒,结果晚上我起夜的时候,刚好看见院门被推开,有人走进来。”
“我寻摸着,这谁啊胆子那么大,连老宅都敢晚上来偷,结果他到院子里头我看清楚了,竟然是个人,可这人黑得炭块似的,脸上还有纹路,他身上趴着好多黄皮子,简直能吓死个人。”
“当时我还有点儿酒劲儿,就问他是谁,让他赶紧出去,结果他却说老宅是他家,让我出去。我哪儿能忍?上去要赶他,他就对我吐了口气,我就好像失去控制力了……恍恍惚惚我往老宅外走,还听到他说了你的名字,让你去送礼……”
这一番话说完,冯屈才嘶了一声,摸了摸自己的脸,哆嗦了一个疼字。
“送礼?”刘文三皱眉,骂骂咧咧地说了个操。
我的心已经一瞬间沉到了底,接着我又问了冯屈一句:“他手,你看清楚了么?一条还是两条胳膊?”
冯屈茫然,回答说:“两条,怎么了?这有问题吗?”
我瞳孔顿时又紧缩了一下,难道说,苟家去看到杖没阴来之地的尸体,是徐白皮?这东西爬出来,获得了徐白皮的一切?
其实他们所说的五种木头拼接起来的棺材,已经不需要拍照片或者视频给我看,我已经晓得,那是五鬼树的棺材。
当时李阴阳的杂记之中有记载。
人之有一死,乘生气,葬大穴,二五精气含体魄内,活葬入穴中,必定羽化。
阴阳有对,羽化有尸,生穴其尸善,善尸等同于阳,其之所对便是恶与阴。
寻觅一处穷凶极恶之山地,准备一口五鬼树打造之棺椁!活葬入内,以莫大执念,使得其气不咽,神志可消,怨恨不减!若干年后,活尸羽化,当生黑羽!再若干年后,凶山之生气,大阴之气入体,凝聚尸丹,便可形成羽化恶尸!
羽化恶尸的存在,便是以恶制恶,来报仇雪恨。
我之前一直都是猜测那黑色的凶尸会是什么尸,此刻苟家的观察,已经给了我答案。
那是一具羽化恶尸!
羽化恶尸无心,只剩下恶念,这还是一具完完整整的羽化恶尸,甚至得到了徐白皮的一切,甚至于他还去接来了黄皮子……还入住进了老宅……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