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文三的话就很直接了!
我刚才是这样想,但是却没有这么明白地说出来……
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与此同时,刘文三忽然又继续说了一句:“周厂长,你是聪明人,不会听不出来十六那番话吧?”这一下子,周厂长的脸色就无比尴尬了起来。
我反倒是一怔。
随即,我眯了眯眼。
要刘文三不这样一句话,我还真的想不到!
周厂长家业做那么大,他会听不出来我那番话的意思?
下一刻,刘文三又摇了摇头。
周厂长这才赶紧开口,不自然地说道:“刘先生,你看你,怎么能这样想我呢,好歹我也是跟你们出生入死过的……”
刘文三点了一根烟,吧嗒了一口,吐出来烟气缭绕。
他伸手去拍了拍周厂长的肩膀,然后又瞥了我一眼,说道:“周厂长,十六是个好人,更是个心软的人,他年纪小,心眼不够多。”
“可我希望,你求我们办事的时候,也实诚一些,这样十六和我才会给你好好做事,你懂我的话不?”
“毕竟你老婆还在阳江里头,你也还有用得上我刘文三的地方。”
“要是十六在这里出啥意外,你觉得我还会跟你下阳江?是老婆重要,还是你这个不愿意听十六劝告的兄弟重要,你应该能拎得清吧?”
周厂长的额头上,顿时都汗水密布。
他眼皮狂跳,擦了擦汗,又给刘文山点上一根烟。
“刘先生,您的话大气,我受教了……”
接着周厂长又可怜巴巴地冲着我鞠了一躬:“罗阴婆,你别介意,我刚才就是一时糊涂。”
我心头略微松了口气,也稍微舒服了两分。
周厂长这个人心眼并不坏。
很难得的是,他也很直,被点出来问题,当场就能道歉。
当然,我心头也有后怕。
人老成精!
尚且在刘文三身边,像是周厂长这样激我,他能点出来。
换成别的人呢?
如果刘文三不在,其他人在那样激我的情绪,总不能让别人站着挨打,我会不会一时脑袋一热,就去帮忙?
届时招惹上大麻烦,恐怕就搭上自己的命!
我心中更为警醒!不只是不能乱说话,更不能胡乱相信人!也不要太因为别人的话,而被拉动情绪!
我出神思索之间,周厂长还在我面前鞠着,我反应过来,然后说道:“没事儿周厂长,你也是救余山心切,毕竟是你哥们儿,我本来也没答应,就当没发生吧。”
周厂长如获大赦,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又笑呵呵地和刘文三赔笑脸,说让刘文三别生气。
回头他整一箱子’天朝上品’到柳河村去!
刘文三顿时眼前一亮,连连说周厂长太会做人。
我心头苦笑。
刘文三好这口酒,也不知道是好事儿还是坏事儿,我忽然开始担心,他以后会不会因为这口酒误事……
思索之间,我也下意识地抬起头,看向了余山家旁边的别墅。
令我瞳孔紧缩的是,烟囱下头那层的窗户,又打开了!
此刻窗帘是拉开的,一个男人站在窗户的位置,正直勾勾地看着我们这边。
那一瞬间,我似乎对视上了他的目光。
冷漠,平淡。
仿佛他就在看我!
甚至我还能感觉到一个情绪。
他在让我滚!
当然,这都是我的感觉……
下一刻,他就抬起头不再理会我,目光平视余山家的别墅,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我忽然就想到,刚才窗户后头,是一个女人……也在看我们这边……
其实刚才和余山说,让他问问他老婆陈蓉蓉去哪儿了,本来就有几分猜测。
同时我脑子里头断断续续还有一些谜团,这一下却隐隐约约觉得自己将其联系上了。
也就在这时,周厂长的迈巴赫来了。
我们上车之后,缓慢地朝着小区外行驶而去。
路过那相邻别墅的时候,周厂长忽然又强笑地问我。
那除了让余山上门去求,还能有什么其他办法没?
万一余山真和那人有什么深仇大恨,对方也就是要置他于死地呢?
我回答说:“要么躲,要么被害死,这世上本身就没有既定的公平。”
“对方懂风水,余山就是一个普通人,他没有谈条件的资格,只能接受。”
周厂长脸色顿时就是一白。
他张大了嘴巴,也说不出来话了。
我又沉默了片刻,那些断断续续的思绪,彻底在我脑子里有了一个雏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