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唯一上车便搜了一家最近的医院告诉洛时清要去那。把陈卓的头按到她的肩膀上让他休息,之后就没再说话。盯着外面的路标建筑等待医院出现。洛时清对路况不熟悉,开车比往常更小心了一点。
三个人一言不发,听着导航语音报路。
两边路灯全部开启,斑斓的灯光修饰着黑夜。乔唯一摘下墨镜收进书包里,眉头处揉了好一会儿,重新望向窗外。
周五晚上总是要更堵一些,大家都忙着别车抢路,此起彼伏的鸣笛就好似驾车人的嘴替,哔哔——哔——。
洛时清自诩不是心静佛系之人,也不是刻意要扮演气定神闲的君子。他今晚是没空犯路怒症。
在后视镜骤然对视一眼,他竟忘了呼吸。光影透过玻璃从女孩的脸上流泻而过,仿佛是被她眼睛里的光芒击退的败兵。而这兵荒马乱中的每一脚都踩在了他的胸腔里,从未感受过如此的凌乱。
可女孩除了偶尔看看陈卓,并没有多余的表情。她应该是很担心的。洛时清自觉很懂女孩的心思,几下调整呼吸,继续专注开车。
终于看到了医院急诊室,洛时清抢先开口。“我先把你们放到门口,然后去停车,你等我回来一起进去,书包就先放车里。” 今晚明明是很棘手的情况,因为有他在就感觉不一样了。
陈卓一路上都想说话,想问问乔唯一好不好,但眼皮好像千斤重。自从在酒吧上班就各种原因总要熬大夜。说好提供住宿,不过是允许他留在酒吧睡沙发。所以他必须讨薪,这阵子太累了。
趴在洛时清的背上压得胸口有些痛。他隐约听到乔唯一在跟医生说话,医生又在他身上扒拉来扒拉去,问的啥也听不清,索性就懒得回答了。沉沉睡了过去。
医生开了很多检查项目,洛时清驮着他跑上跑下,有条不紊地完成。陈卓很快躺在输液室里打吊瓶。
在医院这种地方尤其需要坚强。乔唯一从不把自己想成柔弱女子,遇事就解决,应付不来再想办法。像今天这样有个人从头陪着帮忙分担,几乎包揽了所有的麻烦。这实在陌生,却让她温暖,暖得不小心上了瘾。她一次次默许洛时清给她做决定。
他说要出去买吃的,她就一心等着他回来。
关键是这么重的人情该怎么还?乔唯一坐在陈卓病床边的凳子上,把输液管轻轻握在手心里,看着药水滴答滴答往下流。如何报答这件事比陈卓的伤还让她苦恼。
洛时清捧着一杯热牛奶,拉开隔帘的时候,真真切切看到了她的愁容。这是他见过的乔唯一最大的情绪波动。洛时清以为她还在担心陈卓,边递给她牛奶,一边轻声安慰。“趁热喝,他没事的。”
两个人的交流简短而有力。经过几小时的相处,乔唯一已经做到全然信任眼前人。只要他说了,那便一定是那样。她释然了一点,报以真诚的微笑说了声“谢谢”。
洛时清有感应,她只要正视他,眼睛就放一种射线。麻痹稳重因子,全身血液升温冒泡,涌入心脏撞起咚咚响声震耳欲聋。
“先生,今天真的非常感谢你。时间很晚了,你回去休息吧。”
听到她在赶人,洛时清的心马上凉了半截。他不累。他不放心。更不想走。
“你抓着输液管做什么?” 不想接话就转移话题嘛。机智如他。
“嗯?这个……” 乔唯一没想到被提问。换了只手去握住,“药水刺激血管会比较痛,暖温一点总会比凉凉的舒服一点吧。”
洛时清以前发生意外也住过院,那时候一天打几个吊瓶,手背手腕都麻了。
‘如果那时有她在身边就好了’。意识到想法够荒诞,洛时清心里直摇头。
“我这只手刚拿杯子捂得很热,还多亏了你的热牛奶。” 乔唯一笑眼弯弯,今夜所有的功劳都想给他记上一大份。
洛时清陷进她的美眸,温和笑着。
此时,宋理的回复发来。
洛时清偷拍过一张乔唯一给宋理发过去,要那边确定是不是那晚的女孩子。可宋理说:[妆造差别太大,我问了好多人都确定不了。]
他要自己想办法。
“我知道他叫陈卓。怎么称呼你呢?他是你……男朋友?” 医生一直叫她陈卓家属,进了医院神经紧绷,洛时清还没来得及问她的名字。
“我姓乔。叫乔唯一,我们是邻居,两家只隔了一道墙。虽然中间分开了几年,但也算一起长大。”
“乔唯一?” 这一晚洛时清一直在观察她,努力拾起残存的记忆去确定一件事。他相信费洛蒙,相信只有在她身上感受到的特别不会骗人。更是在听到名字的时候,激活了隐藏在大脑中的片段,他在恍惚间似曾瞥见过一个胸牌!
“是你!没错就是这个名字!” 他可以确定了!正当欣喜,迎面却看到了她望着陈卓流露的温柔。
原来是久别重逢的青梅竹马。难怪她对陈卓如此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