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听阿父良言,肯多给阿父兵马,小小下邽,何至会至今未下!”
曹操说道:“本初其人,我深知也,他就是这个性子!做大事而惜身,见小利……,罢了,不说他了。贞之将与李、郭会战,李、郭必败无疑,如今,避免我与本初以后深陷窘境的机会就剩这最后一个了!圣上会不会允肯我的奏请是另一回事,咱们却是不能不做一试!”过了稍顷,又说道,“纵使圣上不允我之所请,至少咱们若能抢在贞之前头,先入长安,也算得了勤王的头一功,且若能与贞之东西夹击,斩获李、郭,此亦大功也。”
适才对王邑说的“两大功”之语,曹操不算欺哄王邑,只不过这是他两个目标中的下者。
曹昂见曹操正说话间,忽现痛楚,手抚上额头,慌忙近前,扶曹操坐下,问道:“阿父,头风犯了么?”
“取药来!”
曹昂赶紧和曹安民给曹操熬药。
待药熬好,曹昂亲手奉上。
曹操紧蹙眉头,闭着眼睛,一手撑头,一手接住碗,把药饮尽。
“阿父,这明日兵向长安?”
曹操说道:“我睡上一晚就无事了,明日兵向长安,不可改之!”
……
次日,曹操的头风稍有好转,留下了兵马一部,看守下邽,他与王邑率领主力近万人,绕下邽而过,沿渭水向西前行。
下邽守将和下邽城外李傕遣派的援兵主将,看到了曹操、王邑的兵马去向,然一则他们的兵马不多,二则,连日来的交战,曹操虽未能把下邽攻克,可却也是计谋多出,下邽守军与援军很是上了他几次当,吃了几回亏,担心这会不会是曹操又在用计,故是没敢追之,由他率部而去。
过了下邽,向西急行军一天多,到了高陵地界。
兵到此处,与长安城已经是隔渭水相望,相距长安只有五六十里地了。
高陵县中亦有凉州兵将驻扎,曹操命令多张旗帜,遣派疑兵,以惑高陵守将,同时遣出得力军吏,命细细探查这一带的渭水两岸渡口,寻找合适的渡水地段。
军吏络绎回报,回报的言辞基本相同,都是渭水两岸的渡口皆有敌军驻扎;渭北渡口的敌军俱是高陵县守军派驻的,渭南渡口的敌军是杨奉所部。
这些情报和曹操此前获知的无有变化。
正好王邑赶来与曹操相见。
曹操笑道:“文都,已然打探清楚,两岸渡口敌军的情况,与你我前所获悉的并无不同。今日我就派兵,夺占渭北渡口;渭南杨奉那里,我也即刻便写招降文书,你和我一起落个名。”
王邑应道:“好。”
招降文书写就,曹操署名在前,王邑落名在后。
一面遣韩暹渡水,给杨奉送此招降书;曹操一面调兵遣将,往攻渭北渡口。
渭北几个渡口的守军都不多,曹操很容易就打下了两个。搜集船只的军吏相继回报,这项任务进行得亦很顺利。却是直到等次日下午,还不见韩暹回来。
万事俱备,只差杨奉。
曹操望眼欲穿,又等到入夜,总算曹昂来报:“文掾回来了!”
“文掾……?韩暹呢?”
“回阿父的话,未见。”
曹操纳闷,寻思稍顷,不得要领,令道:“叫文掾来见。”
不多时,一个军吏入到帐内。
这军吏姓文,便是曹操父子口中所说的“文掾”。韩暹去渭南渡口给杨奉送招降书时,他是随从之一。他哭丧着脸,拜倒在地,说道:“杨奉贼子!不肯降明公!还把下吏的头发剃了!”
曹操看时,见这吏头顶的发髻果是不见,秃了一大块,诧异说道:“居然不降?”
“他还骂骂咧咧的,辱骂明公!”
曹操问道:“你可向他指出,他今已是走投无路,李傕、郭汜若是获胜,回转来,定会取他性命;贞之如是获胜,也定不会放过於他,他除投从我外,别无可选?”
“下吏全都说了!他就是不降!”
“……韩校尉呢?与你从韩校尉同往渭南的那几个军吏呢?”
文掾切齿痛恨,接着痛哭流涕,说道:“韩暹贼子!留在
了渭南!与下吏同往的数君,悉被杨奉杀了!要非一个叫徐晃的劝谏杨奉,说‘不斩来使’,下吏亦性命不保。”
曹操闻言,又惊又怒,半晌没有说出话来,头角又在隐隐作痛,他按住额头,痛心疾首,说道:“枉我赤心推之,恩义结之,贼终是贼也!韩暹负我!韩暹负我!”
帐外一人进来,是闻讯来到的王邑。
问知了劝降不成,韩暹反又从杨奉,王邑忧色沉重,说道:“孟德,我军已至渭北,而未若公之所料,杨奉竟不肯降,这可怎么办?”
曹操忍住怒气,忙收回颜色,温声说道:“公勿忧!我尚有后手。”
“是了,你说过杨奉如不肯降,你还有别策。孟德,到底何策,可以说了吧?”
曹操揉着额头,说道:“杨奉已无去处,却仍不肯降你我,这必是因他仍然记恨河东此战。却也罢了!不肯降你我,可若有天子令旨,他难道还会敢不从么?”
“你的意思是说?”
曹操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