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重伏贵人对某些事的意见,听了伏贵人的这些话,刘协问她,说道:“既如此,以卿之见,朕宜如何处理此事?”
伏贵人说道:“陛下,以臣妾愚见,这件事情处理不难。”
“哦?”
伏贵人说道:“丁冲所言,镇东路远,恐救驾不及也有道理,陛下何不索性下密旨两道,给曹操一道,给镇东一道?”
刘协思忖片刻,做出了决定,说到:“好,那就按卿之意!”
这样的日子,刘协是一天也不想过了,决定既然做出,便不拖延,当时就叫伏贵人给他铺纸研墨,亲自写了两道密旨。
密旨写毕,刘协令人分别招钟繇、丁冲过来,把这两道密旨给了他两人。
密旨尽管拿到,可是密旨该怎么送出,这又是个问题。
钟繇、丁冲左右各有心腹亲信,送密旨的人不难选派。
难在李傕名为保护,实则监督地遣了军吏须臾不离刘协及诸臣帐外,包括钟繇、丁冲的帐外也有这类的监视,若是贸贸然的命人拿密旨出营,必会被李傕发现,到时,勤王救驾此事办不成是一,若李傕因之恼怒,再生祸端是其二。
不过钟繇与丁冲却是都已有主意,而且巧合的是,他两人又一次不谋而合,不约而同地想到了一人身上,这人便是贾诩。
这天晚上,钟繇、丁冲二人先后谒见贾诩。
钟繇先一步来。
迎了钟繇进帐,略作寒暄后,贾诩问钟繇,说道:“君寅夜赐见,想来必是有事。”试探问道,“可是圣上有何旨意?”
钟繇是黄门侍郎,交通内外、为天子传旨是他的职责之一,因亦无怪贾诩有此猜测。
钟繇没有回答贾诩的问话,说道:“繇冒昧求见,是有两疑,思欲请公解之。”
“何疑也?”
钟繇说道:“车骑将军迎天子临幸营中,昨日,太尉杨公等往去郭将军营中说和,又被郭将军扣留,大司农朱公因此愤懑而亡,繇因生一疑。”
“疑在何处?”
钟繇说道:“繇之疑在,为人臣者,挟持天子於营,扣留公卿在军,……公博学多闻,此事自古以今,繇敢请教公,可有之?”
贾诩说道:“未尝有闻。”
钟繇接着说道:“既然自古未有,繇敢再请教公,事待
传开,天下人将会如何看待车骑与郭将军?后世青史又将会如何书写此事?”
贾诩默然多时,回答说道:“海内士流,势必舆论汹汹,后世青史,必责车骑与郭将军也。”
钟繇目光炯炯,看视贾诩,说道:“繇乃生二疑!”
“二疑为何?”
钟繇说道:“疑在,繇再敢请教公,於其间打算何以自处?”
贾诩叹了口气,说道:“车骑欲请陛下临幸营中时,钟君,我是有过一再劝阻!奈何车骑不听。钟君!我也是束手无策,无有别法!”
钟繇说道:“繇虽愚钝,却亦知,若车骑与郭将军此等行事者,恐怕是不能长久;且强如董公,而最终身首异处,况车骑与郭将军乎?窃为君计,实在是应该早做立身存命之算也。”
贾诩知道钟繇一定是有大事要对他说了,拿出虚心请教的态度,说道:“敢请君以教我。”
钟繇从怀中取出了刘协的密旨,示给贾诩,说道:“此是陛下手书的密旨一道。”
贾诩略一迟疑,却没有伸手去接,只把目光在密旨上转了转,重看钟繇,默不作声。
钟繇说道:“此道密旨是下给镇东将军荀贞的,陛下想要召镇东率兵前来长安,勤王救驾。镇东声威远震,若率兵前来,则长安之困,天子之困俱可解矣,然则却有一难。”
贾诩彻底明白了钟繇的意思,接口说道:“君所言之难,可是此道密旨难以送出营外?”
方才是贾诩不接密旨,这回是钟繇不答贾诩此问,钟繇只将密旨又重重向前递了一寸。
贾诩会意,不再有犹豫之态,探手出袖,接住了密旨,言简意赅,说道:“君且放心。”
钟繇大喜,不复多言,长揖拜谢,转身离去。
钟繇辞出未久,帐外又来通报,有人求见,这人可不就是丁冲。
贾诩迎了丁冲入帐,却这丁冲劈头盖脸,头句话与钟繇所说竟是如出一辙,且随后的一通话下来,和钟繇的说辞意思亦是一般无二,末了,拿出刘协下给曹操的密旨,也给了贾诩。
贾诩同样承诺,这道密旨由他负责送出,——不过在此过程中,贾诩没有提钟繇才来见过他。
丁冲离开之后,贾诩独在帐中坐了会儿,命人把他的长子贾穆招来。
贾穆不多时来到帐内,贾诩把两道密旨都给了他,说道:“钟繇与丁冲就在刚才,先后来谒见我,给了我这两道圣上的密旨。”
贾穆瞧了瞧手中的两卷帛纸,讶然说道:“圣上的密旨?”
贾诩说道:“分别下给曹操和荀贞,命他两人勤王救驾的。钟繇和丁冲俱托我设法送出。”
贾穆微惊,说道:“天子欲召荀贞和曹操勤王救驾?阿父,那咱们?”
贾诩说道:“钟繇和丁冲说得不错,车骑与郭将军此等行事,安能长久?覆败恐怕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