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东的要求,缘由会不会是在於此?”
孙策究竟怎么想的,他不说,没人知道。
孙策抬头看了看堂外的天色,说道:“镇东再三叮嘱我,理政治民,不可只偏重於军事,文教之事也不可废。现下农闲,正是孩童入学时候,前两天我就已经与周林说好,今日去县外的乡里学校巡视一下。已快午时,我须当动身起行,公等就请各自还宅罢。”
“周林”,是孙策功曹魏腾的字。
吴景、孙静、弘咨、孙暠等应诺,就送孙策出军府,等孙策上马、魏腾上车,於百余兵士的护卫下,离开之后,诸人自各还家。
却出到城外,孙策在文教方面本无兴趣,敷衍了事,草草地巡过两个乡学,已是懒得再巡,举目瞧见北边有座军营,是他帐下将别部司马邓当的营垒,便与魏腾等说道:“连着巡了两个乡学,觉得累了,前头是邓司马营,我等过去歇歇脚。”
魏腾知他脾性,笑着应是。
见是孙策来到,邓当营的辕门守吏,急忙一边通报邓当,一边打开辕门,请孙策入内。
进到营中,和刚才在学校时,孙策的表现截然两类,真可谓是精神焕发。
校场上正有兵士操练,喊杀声传遍营中。
孙策在接报赶来的邓当等将的陪同下,到校场边上观瞧之。
数百兵士,举着各色的旗帜,奉着鼓声的号令,时而呼喝,持矛前进,做进攻的态势,踩踏地面微微颤动;时而盾牌竖起,结成守御阵型。
邓当不是荆州人,也不是扬州人,是汝南郡人,不过虽非荆扬人,其人武勇忠诚,因早前颇得孙坚信用,现亦颇得孙策信任。
孙策与邓当和他营中的军吏们都很熟悉,一面兴致勃勃地看着操练,一面与他们说笑聊天。
一个曲军侯见孙策兴致不错,就指着不远处专供射箭用的靶场,操着汝南口音,说道:“好几天没见将军了,今日将军既至,何不再向我等演示下将军的神射术,让我等再饱饱眼福?”
孙策瞅了眼那靶场,说道:“单只射箭,有何意思!”
那曲军侯说道:“将军的意思是?”
孙策命令邓当,遣吏斫了三根柳条拿来,皆剥去半截柳皮,露出里头的白来,分别插於地上;又令从吏牵他马来,候马到,翻身上马,拿弓在手,打马一鞭,远远地绕着那三根柳条跑了几圈,马速提上,相隔约百步,挽弓引射。
但见箭如流星,正中柳条白处。
围观的邓当等尚反应过来,孙策接连又是两箭,三箭无一落空。
邓当等将校,还有校场上适才停下操练,亦观孙策射箭的兵士们缓过神来,轰然喝彩,齐齐叫道:“孙郎!孙郎!孙郎!”
却看那驰马扬尘的孙策,红马白袍,手持雕弓,意态潇洒,笑意盈盈,称以绝伦,当之无愧。
是夜,邓当还回营外家中,依然对下午在营中时所见的孙策风度赞不绝口。
室内众人中,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闻之,不禁想道:“英雄当如是也!”转出室外,去到了他母亲所住的屋中,下拜地上,对其母说道,“阿母,我想从军战斗。”
其母听了,甚是惊诧,说道:“你才多大年龄?怎能从军征战?”
少年起身,指了指屋中的墙壁和室内的陈设,说道:“贫贱难可居!阿母,我虽尚少,但力已足,从军战斗,倘使立下功劳,富贵可致也!且不探虎穴,安得虎子?”
虽只十四五岁,一番话满是勇壮豪气。
这少年名叫吕蒙,邓当是他的姐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