卒。
他死之后,长安朝廷闻讯,认为这是一个重新把益州收回治下的机会,便任命了颍川人扈瑁为益州刺史,但刘焉的部属,司马赵韪、治中从事王商等认为刘璋软弱,最好是能由刘璋继领益州,这对他们才会有利,便拥戴刘璋出任益州刺史。
一边是天子诏拜的长吏,一边是赵韪等拥戴的长吏,两下难免出现矛盾,又而且刘焉在位时,对益州本土豪强和反对派的打击着实是相当残酷,前后找借口杀了王咸、李权等十余人,复败接应赵谦取益而生乱的犍为太守任岐、校尉贾龙,亦杀害之,又刘焉引为党羽的东州士、东州兵在益州侵凌横暴,久为益州士民苦之,这就导致刘璋被赵韪等表举为益州刺史后,益州别驾刘阖、将校沈弥、娄发等起兵反对刘璋,却没打过赵韪,如荀彧所说,“反而兵败,走入荆州”。刘璋接任益州已成事实,朝廷也就只好同意了赵韪等的举荐,并为安抚刘璋,把他的官职提了一大格,干脆也不“刺史”了,和他父亲刘焉一样,亦以“益州牧”任之。
——此处须得多插一句,反对刘璋接掌益州的,多是益州本土人,但是表举刘璋接掌益州的众人里头,领衔的赵韪、王商两个,却也是益州本土人。
治中从事是州府大吏,州吏依照惯例,非本州人不可任之,王商自是益州人。赵韪也是益州人,他是巴西郡人,不过他追随刘焉的时间很早,他在刘焉入益前就投到刘焉手下了。刘焉被任命益州牧时,赵韪是太仓县的县令,因与刘焉故交,为能得到更好的前途发展,便於闻知后,他主动辞官投从刘焉。赵韪、王商和刘焉的关系都很密切,他俩肯举荐刘璋继任益州,不是为了代表益州本土士人的利益,而是为了他俩个人的利益。
却那刘表,早在刘焉在世的时候,就已与刘焉不对付。
初平二年,刘焉造作乘舆车具千乘,有称帝之意,刘表当时上书朝廷,称刘焉有似子夏在西河疑圣人之论,——“子夏在西河疑圣人”云云,说的是子夏晚年在西河时,被西河人误认为是孔子,刘表的这句话是在指责刘焉图谋不轨。
先已不和,现刘阖等叛军又逃入荆州,刘璋当然不能不对刘表提高警惕,就用赵韪屯兵朐忍,既是戒备刘表趁机进犯,其中不排除,或许也有预备进攻荆州之图。
以上这些,即为“刘君郎虽死”、“刘阖、沈弥、娄发等兴起义兵”、“赵韪今屯朐忍”所指之意。则,东州士、东州兵又指的是什么?
东州兵,指的就是刘焉之前从三辅、南阳等入荆的流民中,选拣壮勇编练而成的亲信部队,——其内并有部分益州黄巾的降卒;东州士,广义指的是所有入荆的三辅、南阳等地之流民,狭义指的是这些流民中的士人,如现尚年轻、后来有名的法正、孟达等皆是。
三辅、南阳都在益州的东边,所以以“东州”总名之。
……
事实上,有关袁术、吕布此番在荆州再掀战端,还有一个荀贞暂且尚未获得的消息。
便是,吕布这回再打黄祖,吕布还给自己找到了一支援军,即长沙郡的太守张羡。
张羡是南阳人,曾做过零陵长、桂阳长,后迁至长沙太守。零陵、桂阳两县分属零陵郡、桂阳郡,零陵、桂阳两郡皆在长沙郡南,与长沙郡都接壤。亦即,张羡乃是长时期的在荆州南部为官,其人重士爱民,有道义,甚得江、湘间的士民之心。却唯有一点,这个人性格倔强,自从刘表到荆以来,他一直和刘表不和。——刘表单骑入荆,收得荆襄诸郡,那也是个气高之人,又哪里会坐忍张羡强项?其实亦早就有心想要收拾他,奈何北有袁术,腾不出手来,因此只能姑且忍耐,以至於今。
不过,张羡虽与刘表不和,在此之前,他和袁术倒也没有什么联系,因为中间毕竟隔着襄阳;袁术亦没有想过联合张羡。
而这次,吕布之所
以会想到张羡,与张羡取得联系,是出於陈宫之谋。陈宫知晓了张羡、刘表不和后,便向吕布进言,可以利用此事。长沙郡在江夏郡的南边,北与江夏接壤。张羡若肯出兵,黄祖必不能守。吕布就采用此策,派人去见了张羡。
张羡没有明确的答复吕布,没有说出兵相助,但即便他不直接出兵,而只要在吕布、黄祖开打的时候,他在江夏的后头使些绊子,对吕布也会有很大的帮助了。
此些亦不必多言。
话回当下,却说定下了应对荆州此次又起战端的对策之后,荀彧从席上起身,至荀贞近侧,说道:“阿兄,愚弟有个想法,不知可行与否。”
“什么想法?你我兄弟,有何想法就只管道来。”
荀彧应了声“是”,说道:“阿兄,徐荣率部已屯颍川多时,而阿兄迟迟尚未令他正式攻取河南尹,究其缘由,是因我军取河南尹可能会遇到三大阻力。一个是袁本初,一个是袁公路,再一个是李傕、郭汜诸贼。而下,先是李傕、郭汜与马腾对峙,继而袁本初或将再攻公孙瓒,现则又袁公路、刘景升再升战端,三个阻力要么已去,要么至少也已减轻。
“阿兄,彧寻思着,是不是到了可以彻底地攻取河南尹之时了。”
……
这天晚上,回到后宅吃饭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