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是见过了的,刘琮这是头次相见。刘琮年岁尚小,然观其相貌,陈群颇是觉得,就长相而论,刘琮长得更像刘表,见礼过后,多看了两眼。
刘表笑道:“长文,此吾之次子也,君有识人之能,观之以为何如?将来可以成器么?”
陈群说道:“公长子英挺,次子虽少,然已具矫矫之姿,皆龙凤也。”
刘表畅快大笑,叫刘琮过去,抱他到膝上,逗弄玩耍。
陈群察觉到对面而坐的刘琦,对他仍旧是一副尊敬但却疏远的态度,心中不禁感叹,想道:“子如不壮,则忧继嗣;子壮而不能亲嫡长,则父子隔阂。”
却是上回见刘琦的时候,陈群就敏锐地感觉到了刘表的长子刘琦对他的态度比较冷淡,他初时不解其中的缘故,后来私下打听,他才得知:原来那率兵去援黄祖的蔡瑁,此人倒是把士人结亲、以壮家声的联姻增势之法给用了个炉火纯青,不仅之前送了两个族妹给荀贞做小妾,且如今他的亲妹妹被刘表聘为了后妻,——刘表的前妻已经去世,又同时他的一个侄女还已经定下,将要许配给刘琮做妻,却因这层关系,蔡夫人遂对刘琮更有好感,兼之刘琮长的也和刘表更像,於是就在平时之际,刘表不免对刘琮偏心,而对刘琦渐渐疏远;本来这是荆州内部的事,和荀贞没关系,可问题是荀贞与蔡家也算是姻亲,这么一来,刘琦本就已被刘表疏远,荀贞这一又和刘表结盟,成为了荆州的重要盟友,那会不会蔡家在荆的地位更加的高?会不会刘表更加听信蔡夫人的话,亲近刘琮?因是之故,刘琦对陈群就表现出了冷淡的态度。
陈群探听得这段事后,当面并无太多言语,回到舍中之后,尝与从他一起前来的从吏们私下议论,说道:“方今荆州北有袁术大敌,江夏为吕布所犯,外寇未定,而内已显乱兆,不能精诚团结,刘景升所谓迎天子还於旧都云云,恐怕只是虚言,此人不足於谋大事!”
对刘表却是有了这一番不太高的评语。
不需多言。
这日辞别刘表,陈群远途跋涉,回到徐州。
荀贞本以为陈群这一趟得三两个月,但陈群办事麻利,只用了一个多月就完成了使命和荀贞给他的叫他拜访荆州名士等等的任务。
见到荀贞,陈群把定下的盟约呈给荀贞。
荀贞看后,没有意见,表示认可。
陈群随后将沿途的所见所闻,荆州的民生、武备,悉数禀与荀贞,又把他拜谒那些名士的经过,这些名士们对荀贞、对徐州的评价和议论等等也都禀上,最后,他把自己对於刘表的评语也告诉了荀贞。
荀贞听罢,别的倒也无妨,唯陈群对刘表评价,引他心道:“所谓虚名无实,正是刘景升。”
说来那刘表是汉家宗室,少年之时,名声就已传遍士林,比起孙坚,不知强过多少。可他的那两个儿子刘表、刘琦,却是与孙坚的两个儿子孙策、孙权,根本不能作比。
当然了,这只是荀贞内心的想法,表面他是不会这样说的。
荀贞面色严肃,对陈群说道:“长文,卿不能这样评论刘景升!刘景升单骑入荆州,只手平七郡,豪雄之士也!况我闻,他在荆州优待北来的士人,亲近文士,荆州如今也是文学灿烂。此人文武双全,堪称当世之杰,我且敬重,况乎於卿?以后不可再说这样的话了。”
陈群哪里会不了解荀贞?知道荀贞这只是表面上的说辞而已,刘表说他有豪气不假,可要说他文武双全未免太过。他的确是善待北来的文士,可是这是他作为士人的一个本能反应,并不值褒奖过度,而至於说他的武功,袁术只占据了南阳一郡之地,并且袁术并无用兵之能,比起北地群雄,可算无能之辈,可刘表坐拥七郡,却就连袁术都打不过,就可看出,在军事上,他实是与袁术半斤八两。刘表比不上袁术,比不上北地群雄,更比不不上荀贞。
却也不需多说。
只说陈群从襄阳返回徐州,江夏郡是他的必经之地,在夏口,他与蔡瑁、黄祖又见上了一面,那时从蔡瑁、黄祖处再次知闻,吕布正在大肆招揽云梦诸泽中的水寇,这时,他把此事也禀与了荀贞知晓。
荀贞听了,想起了巢湖的水贼,他说道:“巢湖诸贼,九江郡那边数次招揽、安抚,然彼辈虽表面臣服,事实上仍怀叛逆之心,不肯服从九江的调派。如此,那江夏水寇,贪图财货之利,吕布纵能招致,然彼等又岂肯会服从吕布的调派,真心地臣服於吕布?”摇了摇头,说道,“我看吕布此举,徒劳无用耳,那些水贼,终是不能为他做下什么事的。”
也难怪荀贞会有此断言,想那水贼之属,啸聚水泽,没吃用了就出去打劫,郡县来讨,就遁入水中深处,日子过得潇遥自在,如何会愿被拘束?常理而言之,吕布虽得水贼往投,然到底难得其为所用,这一个推断应该是正确的,却唯荀贞却忘了一点,他与吕布之间,有着本质上的不同,荀氏是士族,吕布则是轻侠出身。
因是,却与荀贞推测的不太相同,吕布与那投他的云梦诸贼,两边相处的还真是不差。
不仅如此,而且云梦诸贼中的余下贼寇,还络绎不断地应吕布之召而往投之。
就在陈群回到徐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