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甚至不到五千的兵卒,来进攻城中的五千兵卒,又在守卒有城墙可仗的情况下,他的部队自不免就会处於劣势。更何况,郾县令小有才具,比舞阳、定陵两县的县令都有能耐,颇得民心,在魏越的部队刚到城下时,郾县令就紧急召合县中的士绅、豪强,叫他们各出子弟、族人、徒附,协助守卒守城,在此人的大力襄助下,郾县城故是连战数日,仍是固若金汤。
不过,魏越却是丝毫也不着急。
城外,魏越营中。
这个时候,魏越还有心思饮酒。
他一边就着从郾县城外乡中豪强的庄园中掠来的鹿脯,喝着酒,一边细看才收到的一份军文。
军文是斥候刚刚报上来的。
到了郾县城外后,魏越在攻城之同时,朝郾县东边的汝南郡境内撒出了三二十的斥候,仔细地探查二百里外汝南郡治,平舆县中孙坚主力部队的动态。
甚至可以这么说,他对打探平舆县内孙坚部队动静的积极性,比攻打郾县城还要高上许多。
这是吕布给他的命令。
却原来,吕布本来就没有叫他立刻攻下郾县城,而是在遣他率兵来郾县城之前,就私下交代:“到了郾县城外后,不必急於克城,可将其城围住,以候孙文台援兵便是。”
魏越初时不解吕布此令的目的,当时还问了一嘴:“这是为何?”
吕布指着地图上郾县的地形,着重点了点那两条分从郾县北、南流过,而汇於郾县城东的河流,回答他,说道:“郾县三面皆水,而其西面为汝部先据,孙文台部如来援郾,就只能或从北、或从东、或从南渡河,到的那时,汝‘半渡而击之’,取胜岂不易哉!”
魏越迟疑说道:“明公,末将部仅有兵马千人,孙文台的援兵必在万人以上,他以万人渡河,且那两河俱非大河,河面又非很宽阔,末将只凭这区区千人,何以敢趁其半渡而击?他到底人多势众,加上那时,守卒必定出城接应,只怕末将会偷鸡不成蚀把米,半渡而击未胜,先把本部的这千人给葬送掉了!”
吕布抚须而笑,说道:“孙文台的援兵必在万人以上,这话你说的不错,但此万人以上,乃是他全部的援兵人马。郾县,不过是颍川的一个小县罢了,吾率吾军之主力在定陵,甚或那时,我已经把定陵攻下,进兵襄城、颍阳,直胁阳翟了,那么,孙文台又岂会把援兵的主力尽数压到郾县?他势必会亲率大部,来寻我决战,至若往援郾县的,只能是他的一支分兵罢了,至多千人之数。你以千人,击彼千人,便是守卒出城接应,何惧之有?又何来葬送之言?”
魏越这才醒悟,大喜不已,说道:“明公说的是,是末将想差了!”
吕布便令他:“你到郾县,把其城困住以后,首先就是我刚才说的,可以无需急於攻城,其次,你便广遣斥候,密切打探平舆县中孙文台部的动向,并将所探知的情报即刻报与我知。”
舞阳、定陵与郾三县,郾县离平舆最近,从舞阳、定陵去平舆,都得经过郾县,因而吕布把打探平舆动静的任务,一道交给了魏越。
於是,就有了魏越攻城懈怠,打探平舆情报积极的这一结果。
看完了斥候报来的军文,魏越顾与帐中的部将说道:“孙文台部已将至定颍,距我郾县只有六十里了。他昨天上午率部出的平舆,今天就到定颍,一天多的功夫,走了一百二三十里地,虽然不算很急,行速也不慢了,估算之,他所率的豫州援兵大概明天能入颍川境。”
“昨天上午”云云,孙坚昨日上午率兵出平舆的情报,魏越是在昨天下午收到的。那道情报中说,因是远观,不能具体确定孙坚部援兵的数量,然观其尘土、旗帜和部队的长度,估计应有一万四五千人。这与吕布等人在战前的预测是基本一致的。孙坚的兵马现下分驻於河内、河南尹、汝南郡的汝水北岸、梁国等地,他能够召聚和使用的兵力,顶天了也就是万余人。
“一天多的功夫,走了一百二三十里地”,按照通行的行军习惯,大多是天亮出发,到中午前后就停下来,部队开始筑营,入夜的时候,营地筑成,休息一晚,然后次日再天亮出发,也就是说,一天的时间里边,能够用来行军的只有半日而已,最多行六十里罢了,少的可能只有三四十里。孙坚一则是因为目前他是在自己的治下行军,无须担心敌人的偷袭,故而不用过午即驻军筑营,二来也是知闻了舞阳失陷的消息,忧虑定陵、郾县也会挡不住吕军的猛攻,因此,必须要加快行军的速度,所以,一天多,便走了通常两三天才能走完的路程。
魏越继续说道:“明公料孙文台不会把援兵尽用来救援郾县,咱们且拭目以待。若他果如明公所料,只是遣了千把子人来,那咱们就趁其半渡而击,打个漂亮的胜仗,也好不叫张文远得意於前……”
说到张辽,魏越忍不住爆了句粗口,骂了一声“他娘的”,语气里带着嫉妒和羡慕,说道,“才到舞阳,就把舞阳县城给打下了!还把舞阳的守军全歼!张文远这回可是捞着了,战功不小。哼!要非明公战前对我的交代,这小小的郾县城,老子打不下来么?”
帐中一干别部司马、曲军侯、部曲将等魏越的亲信军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