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到颍川郡,沿途多乡里,咱们的行迹,却就不能隐蔽,必定会被这些乡里的百姓报与舞阳城中知晓,徐元部的兵马既不比我部少多少,他又颇勇悍,我料在他闻我部往攻之后,极有可能会引精卒出城,半道伏击於我。是以,我令部队暂停前进。”
杨松与张辽是老乡,也是雁门郡人,素服张辽的智谋,听了张辽此话,深以为然,於是说道:“想来将军应是已有对策,敢问将军,打算何以应对?”
张辽说道:“你传我军令,命兵士们就近伐树,制成鹿角,人持一支。”
“鹿角?”
鹿角又叫鹿砦,是一种形似鹿角的障碍物。此物可以用於守城,也可以用於守营。
张辽点了点头,说道:“对。”
杨松倒也不是笨人,很快就领悟了张辽的用意,说道:“将军是想用鹿角作为我部行军时、万一真的遇伏的防御么?”
“不错。”
鹿角的作用是阻挡敌军的前进。张辽部曲千人,人手一支的话,当遇到敌人突袭,足可以之临时、快速地筑成一片防御工事,或言之,可以用之简单地筑成一座临时的营寨。
杨松明白了张辽的意思,不作耽搁,便就即刻把张辽的命令传达了下去。
凡有河水的地方,便多树木。树不难找,鹿角也不难制,张辽部下的士兵们一起动手,用了不到半天,便制成了千支鹿角。制成罢了,按照张辽的命令,人手一支,这才继续行军。
行军到暮,估算路程,再走不到三十里地,即是舞阳了。
张辽谨慎,不愿夜间行路,就令部队择地驻扎。
却就在部队准备筑营时,突闻得鼓声大作,道路不远的林间、丘陵后杀出了一支兵马,竟果是如张辽所料,舞阳县的守将徐元,当真领精卒三百,并及壮声势的民兵数百,埋伏於此。
张辽已有准备,临危不乱,其部下的军吏们亦皆不慌不忙,不用等张辽下令,即各自指挥部下,聚集一处,把鹿角堆放於外。弓弩手调到前头,等那伏兵杀近,纷纷挽弓引射。
杨松等将护卫着张辽,於阵中向外观看。
夕阳如血,映照於远近的碧水、绿林之上,迅速组成了一个方形阵营的张辽部队,不断地向外射出箭矢,把那试图接近的伏兵,射了一个人仰马翻。
张辽瞧见,一个敌将骑着骏马,驰於伏兵的进攻阵型后,再三催促伏兵进战。张辽笑指其人,说道:“此必徐元是也。”计算了一下距离,遗憾地说道,“却是离我阵太远,弓弩不能及也。”若是可以趁此射死徐元,那舞阳县城,自然也就不攻自破了。
徐元督战不止,甚至杀了几个后退的兵士,奈何张辽部外有鹿砦为阻,如雨的箭矢下,伏兵实在是不能冲近,更别说冲入张辽部的阵中了。
战了约有半个时辰,进攻的伏兵伤亡数十,而张辽部几无伤亡,徐元看清楚了形势,知道这场伏击战只能就此告休,遂放弃了进攻,鸣金收兵,叫部曲抬着伤亡的兵士,向北边撤退。
杨松急忙进言张辽,说道:“将军,伏兵看似近千,然适才观其进斗,精卒不过三二百人,余下的都不足论,今其败退,我部可趁胜逐北也!如能擒斩徐元,舞阳为我有矣!”
“不可。”
杨松问道:“为何?”
张辽望了望天色,说道:“一则,暮色已深,将要入夜,我部是在敌国作战,道路不熟,入夜以后,兵士难辨方向;二来,徐元有无另外设伏,我部并不知晓,如他此攻只是佯攻,而在前头,他另有设伏,则我部若贸然追赶的话,兵士已方向不辨,又遭伏敌,恐将失利。”
杨松佩服地说道:“将军考虑周到!末将不及也。”望着徐元部的撤退,不觉说道,“可惜了!要能将徐元斩获,舞阳县城,也就不需要咱们费力进攻了。”
张辽微微一笑,按剑说道:“就是未有擒斩徐元,那舞阳县城,也不必我部费力去攻。”
杨松愕然,说道:“将军此话何意?”隐约猜出了张辽的意思,问道,“莫不是将军已有攻城的定计?”
临敌作战,首要一个“密”字,张辽确实是已有定策,但为了不事先走漏风声,便是对杨松这个心腹,他也不肯说,只是说道:“且等到了舞阳城下,你就知了。”
说完,张辽再次抬头望了望天空,心中想道,“我之此策,颇是需要看天。天公如是作美,则到舞阳城外当日,即可行之;天公如不作美,说不得,也就只能稍待两日了。”
当晚宿营。
次日一早,张辽拔营,率部接着前行。
行军到午时,至了舞阳县外。
斥候来报:城东的原野上,有约千余人的守军,正列阵以待。
却是徐元端得不愧勇将之称,昨天主动出城设伏,今日仍是不肯坐守城内,早早地就组阵於野,在等待张辽部的到来了。
张辽闻报大喜,顾与杨松等人说道:“与我所料不差,徐元当真列阵於野,欲与我野战!”抬头又一次地望了望天,伸出手来,感受了一下风吹的方向,笑道,“今天傍晚,我等就可会宴於舞阳城中矣!”
杨松说道:“徐元阵势已成,背倚城池,我部陷之恐怕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