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来的。
信中的主要内容是恭喜荀贞孙坚取得大胜,光复了洛阳,随之在信尾之处,孔德笔锋一转,寥寥数语,提到了一件事:州刺史孔伷久病在床,州府为他延请了许多名医诊治,经过不间断地治疗,病情本已稍有好转,可便在前数日,就在荀贞孙坚大胜董卓的消息传到州府后,孔伷的病情又急剧恶化,现已昏迷两日未醒,眼看可能就要驾鹤西去了。
荀贞看完,把信还给孙坚,喟然叹道:文台,你我出郡未久,不意孔公竟病重至此。
孙坚撇了撇嘴,说道:看孔从事信中所言,这孔豫州的病本已好转,却在闻你我二人兵胜复洛之后而忽又恶化,贞之,他这分明是因疑惧你我两人之故而致病重的啊。
孙坚的这个分析很有道理,荀贞也是这么想的,但心中这么想,荀贞却不想嘴上这么说,他神色不变,没接孙坚的这个话茬,转而说道:文台,今董卓虽败,司隶半境犹在其手,豫州临司隶,正处在对抗董卓的前线,不可一日无主,却奈何孔豫州竟病重昏厥
卿的意思是
荀贞先时表孙坚为颍川太守,其本意就是想用孙坚来控制豫州,从而可以成为自己在将来夺取徐州以至争雄天下时的一大助力,只是当时一来大义在线讨董为重,二来孔伷已在豫州,故而不能直接表孙坚豫州刺史,只能改表他为颍川太守,姑且算是做个铺垫,现下董卓已败,孔伷又病重昏迷,却正是该到再表孙坚为豫州刺史的时候了。
孔豫州卧病百日,不能起,无法视事,早就当以病辞。我欲表卿为豫州刺史,卿意如何
汉家制度,凡是官吏久病,够百天而病尚未好,为不影响地方上的政务工作,就要辞职。
不过如是细细算来,孔伷其实并没有卧病百日,他的病一个是身体上的疾病,再一个则是因荀贞孙坚而起的心病,时好时坏,而且早先时也不是不能视事,只不过这几天突然病重,以至昏迷罢了,按理说,是套用不上凡病百日即需辞职这条规定的,可是当今天下已乱,孔伷空有名士之名,而无军旅之才,那么在面对荀贞孙坚这两个挟大胜之威又挟光复洛阳之功归来的如狼似虎之人时,他自就是没有一点发言权,只能任由荀贞孙坚揉捏了。
孙坚倒是没有想到过有朝一日他居然会能成为豫州主官的,虽然荀贞说的是欲表他为豫州刺史,不是豫州牧,然而如今早非太平之时,已是到了兵强马壮为胜之时了,那么这豫州刺史和豫州牧在实际上也就没有什么差别了,如无兵马,便是空有一个州牧之衔也掌握不了一州之地,而如有兵马,便是只得一个州刺史之衔又有何妨因而,他闻得荀贞此言,又惊又喜,说道:这这,表我为豫州刺史贞之,此事能成么
荀贞表孙坚为豫州刺史,这很简单,一个奏表就够了,可要想坐稳这个位置却就难了。
难在两个方面,一是州内,二是州外。
首先来说州内。
豫州是大州,州内名士多,士族多,历年来凡是能出任豫州刺史的要么为儒林名士,要么便是出身自公卿贵家,就拿最近的这几任豫州刺史豫州牧来说:王允,出自名族,家为州郡冠姓,世代为宦,本人也有才干,现为朝中尚书令司徒;黄琬,也是出身名族,他的曾祖黄香做过尚书令,他的祖父黄琼当过太尉,他本人在豫州牧的任后也出任过朝中的三公之位;孔伷,虽然没有什么才能,可他却也是出自名门,知名天下,乃是很有名气的一个士林名士。
孙坚和他们比,完全没得比。
那么以孙坚的出身,他能压得住州内的那些名族右姓么州内那些郡国的太守国相又肯会听他的命令么
这是一个难点。
再一个说州外。
豫州地处中原,乃是兵家必争之地,向来是难以坐守的,现今之时,又北有袁绍南有袁术,袁绍袁术之间,又还有张邈刘岱等等的各路诸侯,凭孙坚的兵马实力,他能抵得住这些人的虎视眈眈么
这是又一个难点。
荀贞对此,却是早已想得清楚了。
他令侍卫在自己席后的典韦等人退下,又请孙坚把孙坚的左右也都退下,当帐中只剩他与孙坚两人后,他对孙坚说道:袁本初觊觎冀州,袁公路意在荆州,如张孟卓诸辈,碌碌无为,不足提也,今能扶助汉室讨逆平乱为民解倒悬者,唯数人而已,卿与我可算其二。卿如能得豫州,则卿在颍川,我在广陵,东西呼应,携联成势,纵有一时之内忧外患,不足定也,卿又有何忧
孙坚听出了荀贞的意思。
孙坚在颍川,荀贞在广陵,这话的意思明显是在孙坚得了豫州刺史位后,荀贞就要图谋徐州。如荀贞真能占下徐州,那么到得那时,豫州徐州两州结盟,确可算是一股强大的势力,便是袁绍得了冀州袁术得了荆州,荀孙只要联手,也足能相抗了。
孙坚不觉地就又想到了那方传国玺上,他心道:方得传国玺,便又将得豫州,如我果能得豫州为资,再与贞之为盟,日后功业恐难言说又是激动,又是振奋,遂对荀贞说道,此事果如能成,我自当与卿为盟,共讨不臣,以扶汉室。
话说到这个程度,两人已经不需要再多明言了。
他两个之前讨董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