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的援兵来至,就算胜了一场,也说不定会有人揪着我这一败一辱大做文章,待到那时,我这校尉之职不仅怕会难保,而且没准儿还会受到军法之惩啊。
,况且再则说了,荀贞之既能歼我千骑精锐,就说明其部的战力绝非我早前以为的那么弱小,而他帐下的姜显许仲刘邓辛瑷诸将,我昔在讨黄巾时曾见过,都十分勇猛,不在我下,我闻他帐中又有戏忠荀攸诸辈,悉为智士,那孙文台也是猛将一员,不可小觑,他既部卒的战力不弱,帐下又猛士智士济济,便是等得胡将军的援兵到了,实话说:我等能不能取胜也还在两可之间。万一再不能取胜,加上我这一败一辱,我这人头都该不保了
何机能被胡轸委以把守伊阙诸关前线的重任,确实如他自夸:并非仅因他勇猛,也是因他有些智略。
他的这番分析颇有道理。
军司马以为然,说道:那依校尉之意,现下该怎么做
我如有计,也不致如此恼怒了。
校尉其实也不必太过担忧,荀侯固然善战,帐下固多猛士智士,可他先是在颍川胜了一场,今又在我营外小胜一场,接连取胜,想来亦难免骄傲,从他割鼻削耳扒衣甲之举,又从他叫那骑卒带给校尉的话中也可听出,他现在定已是甚为骄傲了。骄兵必败。
何机提着剑在帐中立了片刻,还剑入鞘,说道:卿言不错。荀贞之自讨黄巾以来,几无战不胜,他看不起我,今又接连小胜我两场,心意骄傲也实属正常。哼好,我就看他怎么因骄而败。说完,叫了几个帐外的亲兵进来,命道,去荀侯阵外探看,如有异动,随时来报。
这会儿已经入夜,何机与那军司马随便吃了点饭食,他到底是连败两场,忌惮荀贞,睡不得觉,因与军司马一道,领了亲兵巡视营中。
四五千人只看数字似乎不太多,可人上一千,彻地连天,四五千人只拉开队伍就很壮大了,更何况是还包含了道路校练场等等的营垒占地更广。
等何机和那军司马巡视了一圈回到帐中,已是两更前后了。
去荀贞阵外探看的那几个亲兵回来了两个,向他禀报:校尉,我等在荀侯阵外探看,见到荀侯孙侯等各阵兵卒就地扎营。
就地扎营
正是。
何机心道:荀贞之知兵法善能战,岂会不知这驻营之地应是精挑细选,万万不可马虎,却怎么竟就在他早前布的阵上就地扎营问道,他的营垒扎建得如何
甚是简陋。
如何个简陋
既无高墙,也无沟堑,只草草地在周边按插了些粗木为栅,放了几百步卒在营前左右警戒。
军司马闻之,大喜说道:不意荀侯竟骄傲至是校尉,这是天赐良机,我部可夜袭之也。
何机迟疑了会儿,说道:荀侯多智,他下午才羞辱过我,晚上又扎营如此简陋,这说不定是他的诱我之计,不可,不可,不可夜袭。
校尉,这么好的机会。
且再等等,反正最多后天胡将军的援兵应该就能到了。
可胡将军不遣援兵呢
是有这种可能,不过何机认为这种情况的可能性不大,他说道:我营如失,则荀侯就可直抵伊阙关下,想来胡将军应是不会不来援我的。
军司马劝之无用,也只得罢了。
何机还是不困,因听了荀贞扎营简陋,他索性又带着军司马去了辕门,登高远眺,只见十来里外,隐有些许不多的火光,星月之下,大多的地方漆黑一团,时近三更,想来荀贞孙坚等部的军士都已睡了,所以看不到太过光亮。
他远望对面远处,心道:若对面之敌非是荀贞之亲带,今夜月明,倒是个极好的奔袭机会。
何机部皆为老卒,不少人有过夜战的经历,今晚月光明亮,更是锦上添花。
只可惜对面是荀贞之亲在,我却是大意不得。
他望了好一会儿,才下了望楼,回去帐中,刚走到半路,忽听得身后远处隐约传来一阵喧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