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孙坚是从郡南来的,所以荀贞和他分道的地方在县南,离阳翟县城约二三里远,距荀贞的营地约有十来里,荀贞与他暂别之后,驰马回到了本营。
到了营中,荀贞先不忙着令给孙坚治备酒席,而是急唤来许仲荀成辛瑷等各部校尉,下令道:诸部凡於校场操练者,即刻归营,凡在帐中者,即刻披甲,命三军立刻集结备战,玉郎,带汝部骑士出营戒备。
许仲等人莫名其妙。
许仲心道:君侯不是去迎接孙将军了么方才还遥见孙将军的部曲从营外道上迤逦而过,旗帜如林,尘土大兴,却怎么没过多久君侯就独自归来了还令我等备战孙将军哪里去了为谁备战问道,敢问君侯:可是出了什么变故缘何忽令三军备战
荀贞答道:文台领了五百精锐驰去阳翟了。
驰。
许仲话只说出口了一小半,只说了一个字,便即醒悟,明白了荀贞话里的意思。
他和荀成等人对视一眼,包括本来懒懒散散的辛瑷,此时也挺直了腰杆,面色严肃了起来。
诸人皆知:孙坚被荀贞表为了颍川太守,而孔伷现正居住在郡府的后宅里边,并无相让之意,孙坚方至县外,就统五百精卒直入阳翟,所为者何不言而喻。这显是冲着孔伷去了。
荀成问道:孙将军部曲何在
孙将军令之去了县东。
孙坚给吴景等人的命令是令他们带兵去县东筑营,可明眼人皆能看出,这道命令其实只是表面上的,想那孙坚作为主将,他亲带五百精锐驰往阳翟,找孔伷的麻烦去了,吴景等人作为他的部将怎可能会真的就没心没肺地去扎营安寨不用说,他们定是去了县东备战。
阳翟县城在颍水南岸,城北离水颇近,地卑潮湿,不能安营。为防董卓部再入境杀掠,乐进前些时把郡兵悉数调到了城西驻扎。而城南现则是荀贞的营地。在孙坚到前,也许是为了耀武扬威,宣示实力,以震慑荀贞,孔伷把他带来的豫州军安置在了荀贞营垒的斜对面,即县南和县东之间。现在孙坚的部曲去了县东,在县东备战,换言之,也就是说,就现下的三部兵马形势来说,荀贞和孙坚两部刚好把孔伷的豫州军包在了中间,隐然形成了夹击之势。
许仲心道:孙将军方至县外,便率精锐驰去县中,这分明是要与孔豫州为难,万一事不成,又或虽成,却也必会惹得孔豫州勃然大怒,说不定他就会点兵与我开战,所以君侯一回营就令我三军戒备。
他又想道:万一真的开战孙将军虽是远道疲兵,可我部却是养精蓄锐已久,并有县西的四千郡兵随时可驰来支援,有心算无心之下,孔豫州部曲虽众,亦不足畏也。
有心算无心,这说的自是豫州军现下毫无准备,而荀贞孙坚部却提前做好了部署和预备,如此一来,豫州军兵马虽众,既无营垒为护,又仓促失措,败之实在不难。
许仲掌军既久,早已就不是当年那个尚气轻死的轻侠了,现在的他所思所虑都无关尚气,皆是军争胜败,想通了荀贞叫三军备战的缘故,又算清了开战后的胜负,他只短暂地惊讶了下,便即心中大定,又恢复了安定沉默。
辛瑷问道:我部骑兵只是出营备战么要不要我遣两曲精锐先去豫州军近侧监视
监视的话,哪里用得着两曲骑兵这么多辛瑷这是想先放两曲骑士到豫州军边儿上,一旦开战,这两曲骑兵就能立刻展开冲锋,可以在第一时间内给没有营寨保护宿住野地上的豫州军造成杀伤,更重要的是,造成慌乱,以方便后继的荀孙部骑兵步卒大举进攻。
荀贞心道:骑兵之长,在迅捷猛烈。玉郎久掌骑军,多历战事,已不再是昔年在颍川从我征讨黄巾的那个初出茅庐唯以性猛为擅的辛家玉郎了,此言深得骑兵三味也。沉吟片刻,说道,用不着两曲这么多,派四五骑去就够了,再派几骑去县外近处打探。
荀贞的营地离豫州军的驻地不到十五里,骑兵瞬息可至,暂时不必先派人去其近前,待等得了报讯后再去不晚。
诸将神色严肃,立在荀贞身边的戏志才却是神态轻松。
他对辛瑷等人笑道:孔豫州一文士也,帐下兵马虽盛,然皆非嫡系,来源甚杂,如陈梁鲁汝南诸国之军,名归其统,实各有军将,孔豫州到县不肯安营,使之露宿野地,彼辈本就已颇怀不满,若是讨董,或许勉强还能听从其令,而击我部,势必相违。吾料之,今孙将军入城,孔豫州纵怒而兴兵,事必无成。诸君可奉君侯军令,戒备便是,却也不需太过紧张。
戏志才虽不是出身名族,本人也没什么了不得的武勇,然久在荀贞帐下,智谋出众,诸将早服其能,这时闻得他的分析,俱以为然,神情都轻松了一下,齐声应道:诺。
看着诸将鱼贯出帐,立在荀贞近侧的荀攸荀彧神态不一。
荀攸和戏志才的神态相似,也是很轻松。
荀彧却蹙着眉头。
荀贞看到了,问道:文若,何事蹙眉故意问道,可是忧孔豫州来攻我,我部或会失利
荀彧摇了摇头,说道:诚如志才所论,孔公无军旅之才,不能与阿兄和孙将军比,豫州军成分复杂,军令不能一统,也远不能与阿兄和孙将军部相比,万一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