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所当然,我且看荀贞小儿有何应对
郭俊杜佑等入到院中,登堂行礼。
孔伷明知故问,问道:汝等可是取了民粮簿子来么呈上我看。
郭俊说道:民粮簿子分在各曹,曹掾不知去了哪里,一时取不出来。
既没取了簿子来,来求见我是为何事
还是为兵马筑营一事。
嗯
好叫明公知晓:明公虽御下甚严,军纪森然,可县人小民哪里能知明公的威明今乍见数万步骑雄兵入驻,近在县郊,甲旗曜日,肃杀冲霄,天地为感,河动城摇,无不害怕惊惧,庸人自扰,是故我等敢请明公能及早择一良地,安营扎寨,既宣威德,以抚小民。
孔伷心道:荀贞竖子倒也不蠢,看懂了我的连环计,猜出我查粮是轻,夺他营寨才是重,故而想以百姓为逼,迫我另择营地,以保自家壁垒。你这小儿,之前那般辱我,我怎能让你如意
他拿着玉如意晃了两晃,说道:汝等既知我军纪森严,又何必担忧兵会扰民
我等虽知,可乡野小民尽是愚夫愚妇。
不必再说了,汝等快点去把汝郡的民粮簿子拿来给我才是正事。
斥退了郭俊杜佑等人,看着他们灰溜溜地走远,孔伷坐在堂上,心情大快。
他摸着玉如意,心中想道:颍川郡府送给荀贞小儿了不少粮,等我拿到了粮簿,就逼他还粮,我料他定不肯还,不打紧,我就再来一次以退为进,明叫他还粮是假,故作退让一步,逼他把营垒让与我是真,等到夺下了他的营垒,使他威望大失,我才稍可报他的辱我之仇。
郭俊杜佑又去到荀贞的营中,将孔伷的话转述给荀贞。
荀贞吃了一惊,问道:君等还没把粮簿给豫州
。
郭俊杜佑没料到荀贞在听完话后,问的第一句却是这个。
杜佑说道:君侯,粮簿事小,可方伯要粮簿的意思却深啊君侯请他早择营地,他又不理,这该如何是好
他既不理,君等便可告与县人,也可以告诉豫州军,就说非是郡府不给地,而是豫州不愿立营扎寨。
郭俊杜佑顿明荀贞之意,又惊又喜。
郭俊说道:君侯妙计
孔伷刚到阳翟才一天,县中的士人百姓可能还没有意识到几万人马露天留在县郊的危险性,而豫州军也可能还没有意识到孔伷如再不给他们扎营,他们就得接着露宿野外,二月初的天气,晚上还是很冷的,住在野外,和甲而眠,没几个人愿意受这苦。
他们没有意识到的东西,荀贞提醒他们。可以预料到:得了郭俊杜佑等的散播消息后,阳翟县内县外的士人百姓定然哗然一片,豫州军也必定群情骚动,到了那时,孔伷应付这些事情还来不及,又哪里还有精力再去找郭俊杜佑等人和荀贞的麻烦
是故,郭俊喜道妙计。
既然孔伷没有精力再找荀贞的麻烦,相对的,也就不可能再来夺荀贞的营垒了。
这些只是荀贞此计的一方面,还有另一个方面,是郭俊和杜佑等暂时没有看到的。
荀贞此计的真正目的不是给孔伷添乱,让他自顾不暇,而是为了坏孔伷在郡中的名声和动摇豫州军的军心。
而又不管是此计的哪一方面,事实上,这都只不过是荀贞在看出孔伷欲夺他营寨后的随手一击罢了,至於孔伷打算代理颍川郡务,查粮相逼这件事,荀贞是另有对策的。
郭俊杜佑等辞别荀贞,回到了县中,当晚就各邀亲朋好友聚饮,酒酣耳热之时,或装作失言,把孔伷不肯安营的事说了出来,或故意唉声叹息,引得别人来问,然后再把孔伷不肯安营的事情讲出,顺便表示一下对县内外士人百姓宗族人身安全的担忧。
如此,一传十,十传百,事关县中安全,消息传得飞快。
次日下午,就由数百士民齐聚郡府门外,共同请愿,恳求孔伷尽早择营安顿。
不止县中士民来了很多,豫州军的校尉军候们闻听了此事,也都来找孔伷询问。
孔伷焦头烂额之际,又忽闻得一道消息:孙坚兵入颍川,荀贞上表,表孙坚颍川太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