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即便还要阻我,我这次也一定是要带兵入京了!”
话音落地,不等钟繇反应过来,荀贞喝令之下,帐外的典韦等人涌进来,不由分说,抓住了钟繇,典韦伸手把他的佩剑取下,远远丢到一旁。
钟繇感觉到了事态的严重性,下意识地挣扎了两下,之后,便安静了下来,任由典韦等拥着他出帐而去,只是不断地回首目注荀贞,眼神中透出忧色。
这忧色,既是为京都局势,也是为荀贞。
荀贞看出了他在为自己担忧,畅声笑道:“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倘能为天下生民除害,倘能为我辈立功朝堂,我便是落一个千古骂名,又如何?知我罪我,其惟《春秋》!”
出到帐外,耳边犹回荡着荀贞的这句慷慨话语,钟繇回转头,望向前边,因是刚出帅帐,不由觉得阳光刺眼,他慨叹一声,对左右的典韦等人说道:“你们跟随了一个刚武的雄主啊!”
钟繇被拥出帐外,戏志才等人虽仍不赞同荀贞入京,但荀贞是他们的“家主”,却也不得不从其命令。
当下,荀贞传出军令,命部曲丢下辎重,留下了少许人马看守,其余的轻装开拔,急往京都。
道路远隔,前方的洛阳不可望,转首回顾,黑黝的嵩山隐然可见。
开拔时正值下午,行三十里,暮色悄至。
八月天凉,荀贞却心急如火。
踏着暮色全军疾行,赶路到入夜,方才停下来埋锅造饭,饭后,休息了半个时辰,接着行军。
沿途经过的乡亭,忽见有数千甲士急行经过,无不失惊,为免引起混乱,荀贞命人在前头沿途高喝:“左中郎将、颍阴侯奉诏入京!”有胆大的亭长、乡吏欲上来查问的,一概不理。
军行至天蒙蒙亮,半天一夜的急行军,此时离洛阳已然不是太远,只有数十里地了。
在前边引军开路的辛瑷打马回奔,驰至中军的荀贞骑前,遥指洛阳方向:“洛阳好像起火了。”
荀贞闻言大惊,极目望之,这会儿天刚亮,远处依旧冥暗,果然隐约看到数十里外似有火光。
隔着数十里都能看到火光,可见这场火之大。
“洛阳起火,难道?”
荀贞顾不上多想,接连下令,命部曲加快行军速度。
再往前行不远,辛瑷又转回来报:“前头碰上了几伙百姓,说都是从洛阳城里逃出来的。”
“唤来我见!”
辛瑷把这几伙百姓的领头者带来荀贞马前。
荀贞心急如焚,开门见山,直接问道:“汝等是从洛阳逃出来的?”
“是。”
“洛阳发生了什么事?”
这几个领头人推出了一个口齿伶俐的,由他回答荀贞。
这人说道:“大前天,大将军谋反,被杀於宫中,司隶校尉杀故太尉樊公、少府许公,与袁将军、何车骑、董都尉等并攻宫省,捕杀了赵常侍,又复杀了何车骑,血洗宫城,洛阳大乱。”
“大将军谋反?袁司隶杀了樊公、许公?与袁将军等攻宫城,又杀了何车骑?”
“是。”
这人虽口齿伶俐,毕竟只是洛阳的一个百姓,对何进身死、袁绍血洗宫城之事的内情并不清楚,所以听得荀贞糊里糊涂。
荀贞细问之,这人却哑口结舌,无可回答了。
荀贞乃又问道:“既然是大前天的事,汝等为何至今才逃出洛阳数十里?”
“宫省生变,洛阳兵乱,我等起初不敢出门,是故直到街上兵士似见稍少才敢出逃。”
见从这人口中问不出什么了,荀贞也不再问,放了他们走,又连下军令,催促加紧行军。
按刚才这人所说,何进身死、袁绍血洗宫城是大前天的事,也即是这件事发生在荀贞动身来洛阳的前两天,事情已经过去三天了,也不知京都的局势发展到什么地步了?最重要的:不知董卓是否已经入了洛阳城?
再往前行,从洛阳出逃的百姓越来越多,已不止有黔首,其中也出现了一些士人、宦官子弟,荀贞命人分别询问之,快到中午、离洛阳不到三十里时,他终於搞清楚了事情的原委、实情。
却原来是:
大前天,也即八月戊辰这一日,何进入何太后所居之长乐宫,奏告何太后,请尽诛诸常侍。当初灵帝崩后,何进为了避免再发生蹇硕伏兵杀他这样的事,称疾,不临丧、不送葬,而却在当下这个关头入到宫中,面见何太后,这引起了赵忠、张让等人的怀疑,因此派人偷听,听到了何进的话。袁绍被逼到了绝地,赵忠、张让也已被逼到了绝地,这个时候已经是不是你死就是我死之时了,於是,赵忠、张让率党羽数十人,手持兵器,从侧门进去,埋伏在殿门下,等何进出来,假皆何太后的旨意召他,据说当面痛斥了何进一顿,然后由尚方监渠穆动手,在喜德殿前杀了何进。
杀掉了何进之后,赵忠、张让等写下诏书,以故太尉樊陵为司隶校尉,以少府许相为河南尹。樊陵、许相都是亲近宦官的朝臣。依制,诏书是由尚书台颁发的,负责此事的尚书看到诏书,觉得可疑,明明何进、袁隗共录尚书事,却怎么会让亲向宦官的樊陵、许相出任司隶校尉、河南尹这两个这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