厌之,遂虽征四方甲锐,耀兵於平乐观,自称无上将军。
两宫即皇宫,天子所居的皇宫分为名南北,共有二宫。厌就是厌胜,用术法或祈祷来制胜妖魔敌人。耀兵也就是检阅部队。平乐观是洛阳城外一个宫观的名字,前汉时高祖在长安建了一个平乐观,入到本朝,明帝取长安的飞廉和铜马移至洛阳西门外,也建了一个平乐观。
荀贞闻之,顿时惊讶。
他倒不是惊讶天子耀兵,而是惊讶洛阳将有兵灾两宫将会有流血事件这两件事,却居然能被望气的术士提前看到
转念一想,他又不惊讶了,当下海内大乱,洛阳虽是都城,却也不是没有遭兵灾的可能,前时不就有贼乱荥阳荥阳离洛阳便没多远。故此说,被术士侥幸蒙对也不奇怪。
楚国灭亡时,人传楚虽三户,亡秦必楚,其余五国灭亡的时候又焉知无有类似的话只是最后亡秦的的确是楚人,所以这句话才被流传了下来,洛阳兵灾之语大约也是如此。
荀贞走神的功夫,孙坚与桓阶针对此事发了几句评论,荀贞忽听到桓阶提到盖勋,忙收回思绪,侧耳倾听。
却听桓阶说道:天子遂召盖勋。
荀贞打断他,问道:盖勋
是啊。
可是敦煌盖元固么
正是。
他不是在汉阳为太守么
盖勋是敦煌人,字元固。
荀贞认识的凉州人不多,除了皇甫嵩董卓傅燮之外,盖勋是其中之一。不过与皇甫嵩董卓不同的是,他没有与盖勋见过面,只是在傅燮的信中听说过此人,傅燮在任汉阳太守时,盖勋是傅燮的长史,傅燮战没后,盖勋因战功而被擢升,接任了傅燮的位置。
桓阶一看荀贞的模样,就知道他刚才没有听自己说话,便又把话说回去,解释说道:不错,他之前是汉阳太守,不是现被朝廷征拜为讨虏校尉,天子耀兵时,他刚好到达京都,所以天子在耀兵后便召见了他。
噢原来如此。天子召见他后,都说了些什么
盖勋久在凉州,北地羌胡与边章韩遂之乱是他亲眼所见亲身所历,天子因问他:天下何苦而反乱如此盖勋答道:幸臣子弟扰之。
所谓幸臣,也就是天子左右的宦官常侍们了。
盖勋家世显赫,家世二千石,其家乃是凉州冠族,其为人又刚义正直,所以他敢当着天子的面直斥赵忠张让蹇硕等宦官。
大臣们在天子面前痛斥宦官的不少,天子有时候听听,有时候不听,不知道对盖勋的话,天子会如何反应荀贞问道:天子何以答之
时上军校尉蹇硕在座,天子顾问蹇硕,蹇硕恐惧,不知所对。
原来蹇硕也在座若论在宦官们中的资历地位,蹇硕或不及赵忠张让,但是若论天子的信任,蹇硕却半点也不逊於赵忠张让,特别是西园八校尉设置之后,蹇硕因壮健有武略而被拜为了上军校尉,手里掌握了一支强大的武装力量,连大将军何进都得听从他的命令,在京都的权势威风更是不但不比张让赵忠小,甚至反而比张让赵忠还要强上一点了。
盖勋的胆子真是不小。
荀贞叹道:文台,故汉阳太守傅南容,你我之友也,死於忠义,盖讨虏,南容之故长史也,於天子上军校尉座前,义斥宦者之非,是因为凉州的义士多,还是因为他两人物以类聚呢
当年从讨黄巾时,傅燮在皇甫嵩的帐下,是皇甫嵩的爱将之一,孙坚与他也是认识的。
孙坚默然片刻,答道:有贤太守,必有贤长史。
说起傅燮,荀贞就觉心痛,他闭上眼,把这袭来的感伤心痛往下压了压,待平复了心绪后,又问桓阶:蹇硕不知所对,天子又说什么了没有
天子又问:吾已陈师於平乐观,多出西园财物与兵士,何如盖勋答道:臣闻先王耀德不观兵,今寇在远外而却耀兵京都,何益於国家不足以昭显果毅,只是黩武罢了。
荀贞孙坚以为然。
孙坚叹道:盖讨虏所言极是
荀贞则又叹了口气,说道:冀凉幽并之乱未定,青徐黄巾又起,北地危急,此存亡之秋也,而国家却先於三月重置州牧,复於眼下观兵不耀德,文台,桓君,时局如此,夫复多言啊
如把中平元年说做是汉室气运转折的一个关键年份,那么今年则也是一个关键年份。
不是因为青徐黄巾复起,也不是因为术士蒙对了洛阳将有兵灾,而是因为今年三月时,应宗室刘焉之建议,朝廷下诏,重置州牧。
这道诏书下来时,荀贞荀攸程嘉等人就讨论过,皆以为弊大过利,来到长沙后,闲暇无事,议论政事的时候,荀贞也又和孙坚桓阶议论过此诏,孙坚对政治不敏感,初时没看出此诏的坏处,桓阶也没有看得那么远,但在听了荀贞的分析后,两人都赞同了荀贞的意见。
这时听荀贞又提起此事,孙坚桓阶对顾一眼,遂不复说,唯相对叹息罢了。
这边才说起盖勋,次日,荀贞接到洛阳的一封来信,信中便又提及盖勋。
荀贞从魏郡逃亡时,没有对任何外人说他将去何处,到了长沙后,他写了几封信,有写给族中的,有写给袁绍曹操等人的。
这封从洛阳来的信便是袁曹等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