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今天的保底一更,欠的那些这几天慢慢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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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安县。
自被荀贞任为“守武安长”以来,刘备在武安已有数月。
对一个普通人来说,几个月的时光可能一过即逝,然对刘备这样的人杰来说,几个月的“守武安长”生涯却已足够使他发生了不小的变化。
之前,荀贞任赵国中尉的时候,刘备当过荀贞的功曹,功曹在府吏中的地位虽然很高,但毕竟是属吏,不是长吏,和“守武安长”这样独当一面的吏职是不能相比的,几个月的“长吏”吏职的磨练,不仅让刘备尝到了“大权在握、福祸由我”的滋味,而且也让他成熟了很多。
刘备这个人话不多,宽厚真诚,对尊长者他执礼甚恭,对地位、名声不如他的人,他以宽容待之,在为人处事上本就有卓异於常人之处,而今独掌一县,除了军事上需得尊重“守武安尉”高素的意见之外,在县里的其它方面毫无掣肘,可谓是如鱼得水,短短几个月,在武安县已颇得名望,无论是县中的大户豪强、抑或市井里的恶少轻侠,提起他来,大多赞不绝口。
他这几个月过得甚是意气风发。
但是,这两天他却时常面有忧色。
这一日,县寺里,他与“守武安丞”简雍、“守武安尉”高素对坐闲谈。
“子绣,府君这两日可有书信来?”
高素摇了摇头,答道:“没有。”
刘备转眼望向堂外,沉吟不语地看了会儿,叹了口气。
高素奇道:“无缘无故的,玄德为何叹气?可是县里遇上什么难事了么?”拽着袖子自拍胸膛,说道,“如有难事,尽管言来,我高子绣大忙帮不上,小忙还是能帮上一二的。”
所谓“名字”,“名”通常用来自称,以表示谦卑,而“字”则通常是用来供别人称呼的,以表示别人对被称呼者的尊重,几乎没有人会自呼己字,在社交礼仪上,自呼己字是要闹笑话的,高素不是不知道这个“礼仪”,但他没读过什么书,轻侠出身,本就“轻脱”,不重儒家礼节,兼之和刘备的交情不错,心情很放松,所以大大咧咧地自呼己字。
简雍听了,不觉露出“欣赏知己似的”一笑。
简雍的性子虽非大大咧咧,却也绝非守礼之老儒,只看他现在的坐姿就能看出来,要说他是下吏,刘备是他的上级,面对刘备时他应该正襟危坐,端端正正地跪坐才对,而此时他却是倚着案几盘腿而坐,毫无礼节可言,——事实上,高素的坐姿比他还过分,至少他还是盘腿坐,高素索性叉着腿,几乎是箕坐了,说实话,跪坐实在是太累了,坐久了,腿关节、脚踝都是疼的,有时坐时间太长,站起来时腿都会麻木,所以如高素、简雍者,能偷懒就偷懒。
简雍性子疏懒,碰见高素这样“不拘小节”的,自然便如遇到知己也似。
说来也怪荀贞,给刘备配了这么两个“奇葩”的丞、尉,武安县寺现如今都快成武安县那些恪守礼节的儒生们口中的笑柄了,差不多人人皆知县寺里有两个“不知礼节”的丞、尉,坐姿不雅不说,还常常当面呼刘备之字,——“字”在绝大多数的情况下是同辈间的称呼,或者是长辈、尊者对晚辈、下属的称呼,高素、简雍做为属吏,按理说,他两人应该称呼刘备“县君”,至不济,也得称呼刘备一声“刘君”,但他两人却常当面直呼刘备之字,就像刚才,高素就是直呼的“玄德”,而没有尊称刘备为“县君。”
刘备辟了一个本县的士子当他的主簿,这几个月里,这个士子不知在私底下进谏过刘备多少次了,每一次都痛心疾首,强烈地请求刘备好好约束一下高素和简雍,不能放任他们如此“无礼”,不过只可惜,每一次,刘备都是一笑置之。
一来,刘备性子宽厚,而且本身也是出自寒门,对这些“虚礼”他并不重视;二来,他就算重视其实也没用,简雍是他的故人、高素是荀贞的爱将,他怎么约束?没办法约束。
刘备又叹了口气,说道:“县里倒没有什么难事,只是……,唉。”
“只是什么?玄德,有话就直说嘛,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吞吞吐吐了。”
“子绣,你没有听说么?”
“什么?”
“府君命人捕了郡丞。”
“听说了。”
看着高素一脸无所谓的模样,刘备哑然。
不过高素向来是这脾性,不管多大的事儿,他从没有长吁短叹过,也不知是该说他心理素质好,还是该说他“智商和情商低”。刘备顿了顿,说道:“子绣,我恐怕府君会因此事召来不测之祸啊。”
高素变了脸色,忿忿然地说道:“李骧虽是个黄巾降贼,我一向来也不大看得起他,但他到底是府君的人,李鹄却敢指使人刺死他,府君令人捕他下狱正是应该!何祸之有?”
“李鹄与邺县赵家交好,我听说他与赵家的赵然来往密切,今府君忽将其捕拿下狱,怕会引来赵家之不满啊。赵常侍权倾朝野,极得天子信重,赵然如因此事飞书洛阳,进上谗言?”
“小小赵家,何足挂齿!以我看来,玄德,你是多虑了。”
赵忠权倾朝野,赵氏可以说是帝国最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