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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兵营中,兵卒们在忙碌的筑营,荀贞与荀攸戏志才远望庄中。
荀贞望了多时,对荀攸戏志才说道:庄中守贼也开始吃饭了,他们似是相信我部准备与之久持,坐等皇甫将军到来了。
戏志才笑道:看起来是的。对荀贞说道,贞之,昨天问你是何攻庄之计,你不肯说,今ri方才告诉我等,果然是妙计一条。
荀贞摆手笑道:什么妙计称不上,称不上。转对荀攸说道,不过是拾公达的牙慧罢了。
戏志才荀攸皆笑。
荀攸说道:不能这么说,你这条破庄之计我就没有想到,怎能说是拾我之牙慧呢
荀贞一笑。却原来:他昨天在观察韦乡庄子时,发现韦乡庄中的守卒皆持满以待,防御森严,并且庄外的道路田野不好走,不利进攻,因决定放弃强攻之打算,改而寻求破敌之策,忽想起攻复汝南征羌时,征羌的守敌也一样是这般的防范森严,难以急克之,荀攸当时献了一计,说不妨令部众装出一幅骄兵之态,以此来麻痹守敌,使其松懈,待其放松防备后再急攻之,那一战用了荀攸此计,果然一战克城。荀贞当时就不觉想道:既然韦乡的守敌与征羌的守敌都是戒备森严,防御严整,颇具共同点,那么是不是可以复制荀攸的那条破敌之策呢
在经过仔细的观察和考虑后,他觉得可行,就决定故技重施,再用一次荀攸的此计:韦乡的守敌不是持满相向,严阵以待么那么我偏就不急着进攻,偏就装出一副想要与之久持的样子,待其松懈后再寻机猛攻之。因此之故,他谦虚地说是拾荀攸之牙慧。
不过,荀攸不认为他是在拾自己的牙慧,也没有错。
都说兵法之道没有常势,但在看似千变万化的表相之下,其实说到底,还是万变不离其宗的,要么急攻要么缓攻,要么轻敌诱之要么以力胜之,换而言之,兵法的核心内容就这么些,只要用心谁都能了解,可是难的却是运用。运用之妙,存乎一心。比如后世的三十六计,许多人能倒背如流,可这三十六条计策就在这里,背诵它们不难,把它们用在对的地方却难,也就是说,难的是运用。所以,不能因为用计相似,就说是拾了别人的牙慧。
就拿之前的征羌和眼下的韦乡对比言之,破敌的计策虽然相似,都是麻痹敌人,使敌人松懈,可具体的实施却大大不同:攻复征羌的时候是装成了骄兵,这次却是装成了久持之状。
一个骄兵,一个久持,好像并无多大的区别,而实际上荀贞此计的jg髓就在久持二字。若是全盘照搬荀攸之计,依旧故作骄兵之态,这绝对是骗不住韦乡守卒的,何哉形势不同。
攻征羌时,皇甫嵩的主力在西华城外,西华守敌不敢援救征羌,征羌等同是座孤城,故此,荀贞可以装成是骄兵之态,而征羌守卒因为已知皇甫嵩刚平定了颍川,现又围困西华,可谓凯歌连奏,故此在看到荀贞的骄兵之态后,会相信他这是真的,两边就一拍即合。
而眼下的形势却是荀贞孤军先到,皇甫嵩的主力还在陈留,濮阳白马的守敌没有外来的威胁,随时可以出兵来援救韦乡。外有必救之军,这就给韦乡的守卒带来了心理优势,同时,皇甫嵩荀贞两个月间先后平定两郡的战绩又必会给他们带来极大的压力。一方面是外有援军的倚仗,一方面是面对强敌的压力,相比速战速决,他们应该是更期望久持的。
如果在这个时候,荀贞装出骄兵之态,他们定然不会上当,那么,荀贞就满足他们的期望,干脆装出yu要久持之状。
荀攸笑道:贞之,你此计真良计也。崔秉自恃有濮阳白马之援,必不愿与我速战,而yu与我久持。反过来看我军,我主力尚未出陈留郡,我部只有三千人,以常理推断之,在濮阳白马之援敌随时可到的情形下,我部似乎也不会主动先攻,最该做的应是先筑营,求自保,然后再寻机而动。你今令诸部筑营,在我看来,应该正合了崔秉等人的猜测,不怕他们不中计上当。
戏志才颔首说道:不错,韦乡守贼必是yu与我部久持的,不止因为他们自恃有白马濮阳之援,而且也是因他们自恃准备的充足。指向庄外的田野,说道,在田中挖了坑道,再指向庄子的外边,继续说道又在庄外挖了深沟。再又指向碉楼,接着说道,且起了碉楼,俯瞰庄外,两百蹶张士居高临下,於楼上向外俯shè,便足能击退千人之攻。韦乡守贼之防备不可谓不严啊有白马濮阳之援,又有如此森严的防范,恐怕在他们看来,我部是根本不可能速克韦乡的,因此之故,他们期望与我部久持也就不足为奇了。
荀攸戏志才把韦乡守卒的心态可谓是分析得鞭辟入里一清二楚。
荀贞微微一笑,说道:我这也是不得已而之。贼兵防御甚严,而皇甫将军又令我部在入东郡后先拔掉韦乡,为大军入境开道,外有白马濮阳之敌随时会来援救,前有韦乡之防御森严,非用此计不能取胜也。
ri至中天,渐渐偏西。他按刀远望围墙和碉楼上的守敌,观望半晌,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