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佑和荀贞的关系不错。他俩最早是在阳城相识的。在荀贞手刃了故铁官长沈驯后,杜佑作为郡贼曹掾,奉太守之令前去收拾残局。抄沈家时,杜佑中饱了不少私囊,也分给了荀贞一些。一起分过赃,也算是铁关系之一了,而且杜佑尽管有贪财的毛病,在人际交往上还是挺真诚的,也有胆气,又也是本郡名门士族的出身,这两年来一直与荀贞处得不错。
他远望营地,观荀贞巡营,看了会儿,说道:唉,惜乎我家不在阳翟,要不然,我家中门下颇有勇武之士,倒是可以选拣些出来,付与贞之,壮其声威。说到家里,他又叹了口气,扶墙举首,放目南望,忧心忡忡地说道,贼兵乱起,隔绝交通,也不知我家中有没有遭贼。
他家在定陵。定陵也是本郡在汝水以南的五县之一。定陵杜氏乃是当地大族,养了不少宾客徒附。
王兰劝慰说道:至今尚无定陵失陷的消息。荀掾不ri即将提军南下,公则刚也说了,荀掾知兵,此去谅不致败。只要不败,有他这一支兵马在,波才就会有顾忌,有顾忌,就不能放手南掠,就来定能保全定陵诸县。
希望如此罢杜佑停了下,又说道,贞之此行,若能救下汝南五县,可就真的是我杜氏我五县百姓的恩人了。
张直哼了声,说道:说起选壮勇从荀家子南下,我倒是听说了一事。
王兰问道:何事
昨天下午,我家的一个家奴在街上听说,辛家的那个玉郎,还有他从兄辛佐治,都有意选拣宾客徒附,付与荀家子,从其南下呢尤其那个玉郎,我听说他还打算亲自从之。
玉郎,辛瑷。辛佐治,辛毗。
张直转对杜佑,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所以说啊,杜君也不必可惜家不在阳翟,我阳翟不缺英雄之士他此话似赞,然说出来,诸人却皆听出来他是在嘲讽。
杜佑知张直与荀贞有仇,畏他从父中常侍张让的声威,虽被波及受了嘲讽,心中暗怒,强自忍下,没有说话。
王兰笑道:辛氏与荀氏有姻亲。我闻辛家玉郎佐治与荀掾早就相识,尤其玉郎,他与荀掾的从弟文若交情不浅。今荀掾将要南下,辛氏自不会坐视旁观,出些人,给他壮壮声势也是情理之中。笑问郭图,公则,君家亦吾县冠族,此次荀掾南下,你族中可有意助之
不瞒王君,我还真有过这个想法。昨晚,我去了黄氏淳於氏等本县望族家里,与他们商议助荀掾南下之事,奈何他们都无意於此。他们说的也对,若倾巢南下,万一贼兵北上,谁来守城南下事小,守城事大。王君,孤掌难鸣啊。若只我一家出人,最多数十丁壮,於事何补所以,我虽有过此念,最终也不得不算了。
郭图这话说的不假。他昨晚还真去过黄氏淳於氏的家中,商议过助荀贞南下之事。只不过,他的出发点并不单纯。南下击贼有很大的风险,如果成功,也将会有很大的收获,不管是功名抑或是郡中的美誉。他就是为了这个功名和美誉有意出人的,反正去的是他家的宾客徒附,顶多一两个族人,又不是他亲自去,只是结果确如他所说,黄氏淳於氏对此都没甚兴趣。只他一家,出几十个人,即使从荀贞南下了,也不会起到什么作用,因此罢了。
阳翟乃颍川之郡治,县中大族甚多,前些天守城时他们出力不小,而如今当荀贞将要南下之时,却只有辛氏有意出人相助。由此可以看出:一则这些大族对荀贞南下不看好,二则也说明在关键时刻,这些豪强大族的眼中只有本家本族的利益,真正能做到毁家纾国的家族毕竟是少数中之少数。
荀贞用了半个时辰将六曲巡过。
当他巡完时,许多队都已经开饭了。
他归回中军,下马入帐。程偃小任小夏等将饭食捧来。就在帐篷里,他与荀攸戏志才席地而坐,相对饮食。饭毕,三人又针对昨晚今早巡营之事交谈了一会儿。
帐外程偃来报:辰时过,巳时至。
荀贞所在的帐篷外竖立的有军旗,并搭建起了一座鼓台。
荀贞出帐登台,亲击鼓。
ri已升高,晴空万里,沉闷的鼓声响彻全营。
鼓声就是军令。
新卒中的铁官徒奴不懂鼓声之令,乐进文聘和许仲陈褒江禽等这些受过荀贞训练的人懂鼓声之令。随着鼓声响起,他们披甲持剑,奔到本曲本队的中间站定,接连下令。
一通鼓毕,六曲新卒放下饭碗,集合完毕。
两通鼓毕,在大多受过荀贞cāo练的伍长什长队率屯长的指挥下,新卒列成队伍。
三通鼓毕,从最北边的高素曲和最南边的文聘曲开始,一队队的士卒依照距离营门的远近次第出营。
从城头望去:
只见整个营地南北的两边营门大开。营门口各立了两个号令兵卒,给出营的兵卒指点方向。一队队的兵卒按照指点,从南边出营的直行数百米后,转向北行;从北边出营的直行数百米后,转向南行。两边各三曲六百人,重新汇聚於正对营地中门的营外之空旷的场地上。
荀贞昨晚令人在这块场地之前建了一个高台,台上亦有鼓有旗。
在全营六曲全部就位,聚合完毕之后,乐进许仲陈褒江禽高素文聘六人各立在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