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着这难得的战后平静。
荀攸戏志才两人似乎与他颇有同感,随行在他的马后,一路上亦无一言说出,直到了太守府门外,荀攸方才开口说道:这归来的探骑也不知是否带来了颍y的消息
波才主力尚存,只要给他一些时间,他肯定能把溃散的部众重新收拢,这是郡朝诸人的共识。不管探马带回情报是什么,有一点不会改变,那就是荀贞方才所说的:此贼一ri不死,我郡中便一ri不得安宁。换而言之,至少短期内,在朝廷的援军到来前,颍川的战乱绝无平息的可能。
公家的事既已不须多想,那么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荀氏全族都在颍y,担忧家中情况的不止荀贞,荀攸也很担忧。
戏志才家在阳翟,不必忧心家中,他更担忧的是整个帝国的局势:太平道信众遍布天下,作乱者定非仅我颍川一郡,也不知探骑有没有带回三河汝南南阳陈留陈国诸郡国之消息。
三河:河内河南河东,属司隶校尉部,乃是京畿,或与颍川接壤,或距颍川不远。汝南南阳等诸郡国则皆与颍川接壤。
如果在它们的境内也像颍川一样,动辄数万人造反作乱,那么朝廷平叛的大军就算及时出动,怕也难以迅速挽回局面。
尽管戏志才此前从未出仕过,蛰居阳翟一隅,只是一个白衣寒士,但并非只会寻章雕句的腐儒,亦非足不出户不知天下事的庸儒,他交往的朋友多是名门子弟,常於远行访友的途中观望地方民生,经常与友人议论朝政,对而今阉宦当权民不聊生的局面还是很清楚的。
一旦朝廷不能迅速扑灭太平道的叛乱,那么朝中说不定就会有野心之辈趁机而起。
太平道信徒虽众,皆为乌合,或会得志於一时,迟早会被朝廷扑灭,此为癣疥之疾,而倘若真有握有兵权的野心之徒趁此机会生事,那就是心腹大患了。这汉家的天下,从此怕要危矣。
通红的夕阳渐落於城下,暮sè苍茫。
戏志才对未来的担忧只是出於推测,不同於他,荀贞对大汉的未来心知肚明。他知道,昔ri强盛无比的大汉如今已是ri薄西山,无论是谁,都将难挽它的颓势了。
荀攸和戏志才一忧家,一忧天下。两个人的话语入耳,荀贞喟然叹息。
这乱的将是大汉的天下,受苦的将是万千黎民。
荀氏天下名族,即使没有荀贞这个穿越者,即使没有荀贞手下初具规模的士卒,亦能在ri后的乱中保住元气,可那些普通的百姓呢在这场已拉开序幕的大乱中,又将会有多少黎民百姓家破人亡,有将会有多少人苟活它乡有将会有多少人无声无息地身死消亡
在门口戟士的沉默注视中,荀贞等人步入太守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