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重荀君,但胆子比较小,而且家中有妻有子,也更谨慎一点,恐怕会有些犹豫。
你说得不错。阿褒肯定没有二话,杜买就不一定了,如你所说,他也许会有些犹豫。犹豫的原因也正如你说,是因为他胆小谨慎,上次夜半击贼,他就没有紧随荀君,而是留在舍中召集到了上百的乡民后才姗姗而去。对外地来的群盗尚且如此,何况面对本乡的豪强他必定会更加胆弱。,阿偃,我且问你,如果他不愿听荀君的命令,反对荀君的计划,咱们该怎么办
说服他
怎么说服
这,。程偃下意识地又握紧了刀柄。
许仲往他的刀上看了眼,笑道:总不能拿刀逼着他。
那该怎么办
很简单:你只要别东张西望,到处乱看,定住心神,安坐不动就行了。
,安坐不动就这样就能说服他了
要想说服他,就必须让他相信第三氏不足畏惧。要让他相信第三氏不足畏惧,你首先就不能畏惧第三氏。
程偃好像受到了多大的侮辱似的,挣红了脸,握住拳头,说道:荀君待我恩重如山,我这条性命早就归荀君所有。,我当然不畏惧第三氏
我知道你不畏惧第三氏,但杜买不知道。你东张西望心神不定的,落在他的眼里,他会怎么想你只有定住心神,安坐不动,才能让他相信第三氏不足惧。
程偃想了一想,觉得许仲说得有道理,松开拳头,说道:君卿,我听你的挺直了腰杆,安坐不动。
喝点温汤。
程偃把木椀拿起,学着许仲的样子,不紧不慢地喝起了水。
许仲在荀贞面前总是恭恭敬敬的,看似仆从一个,但那是因为他感恩,并不代表他没有能力。想他在追随荀贞前,以不过二十多岁的年龄,纵横乡中多年,人皆膺服,引得大批轻侠恶少年竞相折腰,若无过人之处,怎能致此荀贞与他常常连榻夜谈,深知其为人,晓得他绝非常人,可以倚重,也所以才会放心地将诱捕第三氏宾客这样大的事情交给他全面主持。
许仲见程偃安定下来,不再多说,复又闭上了眼睛。
他刚才对程偃说你只有定住心神,安坐不动,才能让杜买相信第三氏不足惧,这是实话,但却只是一半的实话。
他还有一层意思没有说出:程偃在繁阳亭很久了,与杜买陈褒是多年的同僚,不但他了解杜买,杜买也了解他。程偃虽有勇力,虽钦慕游侠,知道报恩,但本身并非亡命徒,家中又有美妻,怎么看也不像是个不怕死的人。不错,他为了报恩,把自己的命交给了荀贞,所以就算面对第三氏也豪无畏惧,可是他的这个想法,他知道许仲知道,杜买可不知道。杜买看到的只是:程偃非常镇定。为何镇定杜买只能往荀贞有十足的把握,第三氏并不足惧这方面去联想。
如果程偃给他造成了这个错觉,如果他这样想了,那么荀贞意欲在繁阳亭诱捕第三氏宾客严刑逼供,使之诬告其主的计划就毫无阻拦了。
昨天晚上,荀贞与许仲同榻而眠,曾在这方面专门交代过他:今诛第三氏,关键在繁阳,繁阳之关键又在杜买。阿褒虽可倚仗,但繁阳亭的亭长是杜买,拿人捕人非得他下令不可。你明天去到繁阳后,一定要想好怎么说服他。,我给你一个建议:杜买此人胆薄惜命,非游侠一流,虽感恩於我,恩情不足以使其忘死,只可诱之,不可强之。
许仲当时问道:如何诱之
荀贞没有说,只是笑道:你想一想,如果实在想不出,明天早上我再告诉你。许仲想到半夜,想出了一个办法,早上荀贞问他时,他回答了五个字:关键在程偃。问荀贞,对不对荀贞大笑,也只回答了他五个字:此事必成矣。
诛第三氏之关键在繁阳,繁阳之关键在杜买,说服杜买之关键在程偃。如今程偃已经安定下来,离说服杜买还会远么
门外橐橐声响。
一个头裹赤帻,高大粗壮,面色黑红,有点罗圈腿的三旬男子步入室内,后边紧跟着一个身材削瘦,布衣带刀,脸黑如铁,二十四五岁的年轻人。前者正是杜买,后者则是陈褒。
许仲程偃起身,四人长揖行礼,礼毕,分宾主落座。
杜买笑问道:阿偃君卿,你们今来必是有事。是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