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余财。小夏小任几个在舍中的吃住所用,一直都是由我出钱。今我要去乡里,不会把他们留在亭中的。我会与他们商量一下,若是他们愿意,可与阿偃君卿一起跟我上任。,对此事,我也不担忧。
如此,荀君可是牵挂许母幼节
陈褒实在听不下去了,打断了杜买的话,说道:许母幼节是东乡亭大王里人,又不是咱们亭的人老杜,就算你想去照顾,也照顾不了啊何况,荀君又不是升迁到外地去了,升任的乃本乡蔷夫,许家正是治下之民,要说照顾,还用得着你么
杜买愁眉苦脸地说道:荀君,小人实在想不出还有何事值得你牵挂了
荀贞问陈褒,说道:阿褒,你能猜出来么
荀君所牵挂者,无它,必是里民操练一事。
荀贞畅快大笑,说道:知我者,阿褒也。
杜买楞了一愣:里民操练,这眼看年底一过,明年开春,这操练就要散了啊
正是为此,我才牵挂。
,小人斗胆,请问荀君何意
今之天下,疫病连连,寇贼蜂起,世道不平。别的不说,只说前夜那股贼人,杜君,你久任求盗,见的寇贼多了,以前可曾见过有凶悍如他们的么
杜买想了一想,老老实实地回答:往年之寇贼,最多劫道劫质,杀人的都不多,悍不畏死到杀求盗杀亭长的更是未曾见过。
所以,我以为里民之操练万不可停
可是过了春,地气上升,就要农忙,。
农忙,也不是每天都忙。做不到三天一操,至少也可以五天十天一操。
可是,以前从没有过这样的旧例,恐怕乡民们会不愿意。
若以强暴逼之,乡民自不乐从;但若以钱粮为饵,定然人人踊跃。
荀贞之所以坚持即使在农忙的时候也要抽出时间来操练,倒不是为了在短时间内就把乡民们操练得有多么精锐,更多的只是为了能把这个组织保留下来。乡民乃乌合之众,如果不用一定的组织形式来约束,冬聚春散,那等到明年入冬再操练的时候,必前功尽弃。
杜买为难地说道:若以钱粮为饵,也许能做到,但是,荀君适才也说了,亭舍不比县廷,没什么钱,这钱粮
钱粮不必从亭中出,我出。
杜买真心不理解,说道:荀君,你这是何苦虽说今年的盗贼比往年凶残,但是也不必自己出钱,操练乡民呀而且再说了,就是为了备寇,等到明天入冬再操练也不晚啊
群盗日日杀人,乡民日日耕土。若不坚持组织操练,以耕土之乡民,如何能敌日渐猖狂之杀人群盗荀贞悲天悯人地叹了口气,说道,繁阳是我就任的第一个地方,部中千余里民,大半皆相识。我今虽升迁,即将要离去,但实在不忍看此地有朝一日或会遭寇贼之灾。
杜买颇是感动,说道:既然如此,请荀君放心,小人必尽心全力将此事办好
好,好,那我就放心了荀贞转目陈褒,说道,阿褒,你将任求盗,主管一亭治安,职责不小,以后要多多配合杜君,万不可轻忽麻痹
陈褒个是伶俐人,不必太多交代,一句话,他就心领神会,晓得荀贞说话的重点是操练,接口应诺,说道:荀君只管上任,有老杜在,有我在,繁阳亭必会如君在时顿了顿,又说道,荀君刚才说有两件事放心不下。操练是一件,另一件是什么我可是猜不出来了
另一件,。
荀贞行在官道之上,望向远处,可见前边诸里。繁里北平里春里敬老里安定里南平里或东或西,或在路边,或在田野中,或被林木掩映,或为小溪缠绕,都安静地蜷伏在干净蔚蓝的冬日天空下。他沉默了片刻,接着说道:另一件事,就是王屠妻女。
王屠妻女
前两天,我听冯巩说,王家的生计日渐困窘。你们以后要多照顾一二。
杜买陈褒相顾一眼,都应道:是。
回到亭舍,荀贞将那五万钱拿出来,先紧着亭舍诸人发放。
那天夜晚,许仲陈褒程偃小夏小任诸人是跟着他上阵杀贼的,一人二千。陈褒小夏负了轻伤,额外每人多给二千。杜买虽去得晚,也没有什么战功斩获,但总算有召集乡民之功,也一样给二千。繁家兄弟没去,勉强算他们一个擂鼓传警之功,一人一千。黄忠也没去,但他的本职不是捕贼拿寇,能把舍院守好就是功劳一件,也给一千。
赏遍诸人,五万钱还剩下两万。荀贞吩咐陈褒程偃分别给受伤的那几人送去,并交代,让告诉他们:这只是县君提前发下的赏钱,等验明贼人正身,走完程序后,还会有上百万的奖赏放下。
陈褒程偃都不傻,虽然荀贞的原话是这么交代的,但拿了钱出去,说出去的话却就变成了:这些钱是县君单独赏赐给荀君的,荀君不要,教分给尔等。钱虽不多,一个伤者也就能分个两千上下,但钱轻仁义重,对荀贞的慷慨仁义,一个个心服口服,觉得那夜没有白白冒险,这命,卖得值。
荀贞留在舍中,把该得爵位之人皆列表写出,将自家该得的爵位让给了杜买。写好后,遣人送去县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