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间屋子里睡,自己睡到了东楼。半夜,仇人果然来了,杀之,断头持去,天亮了一看原来是仇人妻子的头,因此哀痛之,遂释不杀其夫。此女子行径,彷如许仲,可称得上一个奇字。
程偃没有因此放下担忧,反而唬了一跳,说道:那俺的老母
你家有你兄长在,左邻右舍又都本族人,纵然高家富乡中,必也不敢冒大不韪将你阿母抢走。,你宽心就是。
荀贞不愿当着程偃与他妻子的面询问陈褒和繁谭的探听结果,因说道:阿偃,今你与你妻来到亭中,短日内怕是不能回家,需得收拾间房屋出来作为住处。你们两人先下去吧,自去寻间屋子,收拾好了安顿下来再来见我。等程偃夫妻出去,问陈褒,结果如何
俺找着了高家的那个保役,问得清楚,此事实与黄氏无关,是高家的长子看中了阿偃妇人,因欲逼夺。他话刚说完,听见有人长出了一口气,转眼看去,却是杜买。在诸人的视线中,杜买尴尬地说道:不是黄家起意,真乃阿偃幸事黄家势大,若真是他们,偃妻怕是不保
陈褒嘿嘿一笑,没说什么,眼中露出不屑的神色,不再瞧他,转看荀贞,静静等其说话。
荀贞又问繁谭:大繁,你寻访的结果如何
繁谭的神色带着失望又带着期望,说道:亭部诸里中皆无陌生外人投宿,不过,南平里的里监门记得前些天,武贵的确领过一个外人进过里中。
荀贞沉吟片刻。
诸人从他的脸上看不出什么神情变化。杜买提心到口,问道:荀君过了会儿,荀贞缓缓说道:诸里中既无外人投宿,武贵的话便至多能信两成。,所谓盗马之事,便且就此放下,暂且不管。诸君以为如何
他一言既出,诸人或轻松或失望。轻松的是杜买,失望的是繁谭繁尚。
繁尚抢在繁谭前头,焦急地说道:荀君亭部中虽无吴叔借宿,但南平里的里监门的确见过武贵带着一个陌生人回家这说明武贵的话不全然是假,很有可能是真的,怎么能放弃不管呢小人以为,应该穷追不舍,就算吴叔已不在本亭,但只要他确实来过,就不信找不出端倪
各人性格不同,本性不一。
杜买怕惹祸上身,即便此事是真,也宁愿荀贞置之不理。繁谭繁尚热切功名,眼见有立功在望,别说是黄家,便是牵涉到十个黄家,怕也利令智昏,有胆子彻查到底。他们三人虽想法迥异,但在对程偃被逼债的事儿上倒是不约而同地一致:都将之忽视了。
唯有陈褒跪坐席上,对繁家兄弟的话充耳不闻似的,说道:荀君所言甚是。没有吴叔,就没有人证,没有人证,只听武贵的一面之辞,贸然动手,势必得罪黄家。若放在平时倒也罢了,当此时刻,有高家的麻烦在前,的确不应该多结敌人。
荀贞赞赏地看了看他,心道:知我者,阿褒也。
如果真的是黄家看中了程偃的妻子,那么在确知有吴叔此人后,他肯定不会就此作罢,一定会将亭部中翻个底朝天,以抓住黄家的把柄,但眼下陈褒既已探查清楚,程偃此事与黄家无关。那么暂时来讲,似乎也不必穷追猛打,凭白添个对手出来,反不利解决高家的麻烦。
陈褒问荀贞:事情已探查清楚,阿偃事与黄家无关。虽说有荀君庇佑,阿偃夫妻住在亭舍必能安然无恙,但长居久住也不是个事儿。并且,阿偃夫妻之所以能顺利来到亭舍,应是因为出乎了高家的意料。若俺所料不差,至多两日内,高家必有人来。荀君,下一步如何处置
与其坐等,不如上门。我不是说过了么我会亲自登门造访
何时
宜早不宜迟。明天一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