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他们是什么心思,只要肯报名,荀贞就欢迎。
第二场比赛仍然是各由前队后队分别组队。这一次,后队上场的不再是以苏则苏正为首,前队上场的队员中包括了史巨先在内。
荀贞对史巨先还是比较有兴趣的,毕竟他们认识的比较早。
在比赛开始后,他特别注意了一下史巨先,不过很快就发现,史巨先的球技并不好,力量也不是特别出众,基本没有和对手硬碰硬的,但身手灵活,跑得特别快。荀贞忍不住转脸,看了眼在场外给自家队员加油的陈褒,难怪他俩关系好,原来在敏捷灵活这一点上气味相投。
荀贞全神投入场上,希望能从中发现良材,没有注意到冯家的幼子在第二场比赛开始后不久悄然离去了。
冯家的幼子名叫冯巩,今年二十岁,刚刚加冠,正如亭中对他的评价,是个场面上的人,年纪虽不大,但为人处事与其父截然不同,喜击剑弹棋斗鸡蹴鞠,也好结交豪杰。
荀贞去他家的那一天,他没在家,而是和本乡首富高家的公子一块儿打猎去了。待得打猎归来,听家人说了荀贞登门造访之事,也听说了荀贞拒绝接受他父亲所出之米粮,他当时就觉得他父亲做得不对,尽管在去年他父亲也是用同样的办法对待郑铎的,但荀贞乃荀氏子弟,即使只是个小小的亭长,也不该如此无礼粗鲁。
紧接着,就又出现了荀贞用蹴鞠来操练乡民的事儿。
操练的头一天,上百人,有骑马的有步行的,尽带兵器,浩浩荡荡,吓了当时在角楼上瞭望的宾客一跳,还以为是冲着他们家来的。他闻讯后,登楼远观,本以为荀贞会和上任郑铎一样,最多教教乡民们击剑手搏之术,但却惊奇地发现他居然组织里民蹴鞠
他本就喜好蹴鞠,干脆带了贴身的大奴赶来观瞧。
到了场上不当紧,他才发现在场上踢球的人中竟然有东乡亭的江禽高甲高丙诸辈。江禽高甲高丙等人都是东乡亭的轻侠少年,他早知其名,也曾在一处喝过酒赌过钱,知道他们都是心高气傲之辈,却怎么肯巴巴地跑来甘愿参加本亭的备寇,并主动上场踢球
昨天他回去后,派人打听了一下。他虽不是轻侠,但耳目灵通,打探之下,方才知晓原来是因为荀贞善待许母的缘故,引得江禽高甲高丙诸人倾心。他将此与之前荀贞拒绝他家所出的五十石米粮联系在一块儿,越发觉得他父亲这件事做错了。
一个出身颍阴荀氏,并能招揽本地豪杰的人,无论如何,也不能简单地以亭长视之
至今为止,一天半的蹴鞠,两场多的比赛,荀贞大多数的时间在观察上场的球员,以图发现良材;而冯巩大多数的时间则是在观察他,越观察,越惊讶。
荀贞待人,不管是对江禽高甲高丙等外亭的轻侠,还是对本亭苏正苏则史巨先等本地的轻侠,抑或对普通寻常的里民都是一个模样,温文和气,可却总能在温文和气中使人心服口服地听从他的意见。
杜买黄忠陈褒诸人都是亭中老人,荀贞才来任职几天,但这些人对他却都执礼甚恭,毫无半点不敬的态度。
并且,他明显地发现,江禽高甲高丙诸辈对待荀贞的态度,今天与昨天大有不同。昨天虽然恭敬,带着生疏;今天的恭敬却带着亲热。他昨天也打听到了,荀贞在亭舍中设置酒宴,宴请江禽高甲高丙诸人,可能是因为这个缘故又或者是别的原因
窥一斑而见全豹。不管是因为什么,通过江禽等人态度的变化以及杜买等人恭谨的表现,至少由此可知,荀贞必有服人的手段,换而言之,必有使人心折之处。
至此,他可以确定,他的父亲绝对做错了。
因而,他来不及看完第二场比赛,便急匆匆地离开了。
回到庄中,他径直去后院找冯温。冯温正在院中看人修缮仓楼。两个徒附爬到楼顶,检查有没有漏水的地方。冯温不顾从楼顶落下的灰尘,仰着头,亲自指挥:再看看左边仔细点。一点儿缝隙不能有。这要是没检查好,下雨雪漏了,唯尔等是问
父亲。
,你回来了不是去看蹴鞠了么踢完了,胡狗,不是为父说你,你人也不小了,二十弱冠,不是个孩童了。整天走马斗鸡,博戏蹴鞠。家里是有点底子,但那都是乃翁辛辛苦苦积攒下来的你要是生在贫家该怎么办我也不求你读书上进,家里的活儿你也总是帮点忙,好好学学你的大兄,你瞧,他天不亮就领着田奴们下地去了。
胡狗是冯巩的小名。为易子女生长,为父母者多给子女取贱名。
阿父,你前几天对亭长荀君的做法怕是错了
冯温转过头:什么
荀君此人,看似和善,孩儿连着观察他了两天,没见他发过一次怒,红过一次脸,但却能得到远近轻侠豪杰的敬重,其胸腹中必有沟壑山川,不可等闲视之
你想说什么
他前几天来,阿父领他看家中仓楼兵器菜园的举动恐怕是不太合适的。
有什么不合适的
一个能得到豪杰敬重的人,怎么可能忍受侮辱呢
侮辱哪里侮辱他了我家的粮食都是天上掉下来的么哪一粒不是乃公辛辛苦苦收获来的要没有乃公的辛苦,能有你今日的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