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偃不吭声,接着举。
黄忠拉住荀贞,走到一边,小声说道:他心情不好。
怎么了
俺也不知道。昨儿不是回家了么谁知道他晚上就回来了俺问他怎么了他就跟现在这模样似的,闭着嘴,一个字儿不说。,连阿褒戏弄他,他都不吭声。
程偃的性子一向藏不住话,想到什么说什么,不是个有城府的人。是什么原因使得他变成眼下这个样子了呢荀贞扭脸看看程偃,又瞥了一眼杜买,心道:只回家了一天,就变了两个人。一个不再不冷不热,一个变成了闷嘴葫芦儿。嘿,那繁家兄弟也回了家,不知道会不会也有甚么奇怪改变他问黄忠,说道,会不会是和他家里吵架闹别扭了
黄忠摇摇头,说道:他家中没别的什么人了。几年前就分了家,他的阿母跟着他的兄长住,现如今他家只有他与他的浑家了。,吵架,闹别扭阿偃是个孝顺孩子,定然不会和他阿母吵架,他兄长也不会和他吵架。如果真是这个原因,也只有与他浑家有关了。
若果真如此,清官难断家务事,亭舍诸人谁也帮不上忙。荀贞再又看了看程偃,说道:阿偃是个直性子,能憋一天两天,绝对憋不了三天。他既不愿开口,就等他什么想说,再问他罢。,黄公,快到午时了,你且回家去明儿可以回来得晚一点,入夜前回来就行。
黄忠拿好东西,告辞诸人。
荀贞杜买把他送出亭外,直等他骑马走远了,这才转回院中。程偃仍然在抬举石头,不觉得累似的,举高放低,举高放低。荀贞和杜买对视一眼,放弃了和他说话的打算。
阿母和幼节不在么
杜买跟着荀贞的称呼,也以阿母和幼节来称呼许母和许季,答道:阿母和幼节来时,带的衣服不多。天越来越凉,听老黄说,幼节上午回家了,说是想取些衣物过来。
他家中已被封查,怎么取衣物过来
这个就不知道了。
荀贞迈步往后院去,杜买跟着他一块儿,问道:荀君去找阿母么
是。
俺和你一块儿。,说起来,阿母来咱们亭舍多日了,俺却一直没怎么说话。难得今天无事,又刚好从家里拿来了些蜜浆,正好可以请阿母尝尝。
杜买请荀贞稍候,小跑去屋中拿了个木卮出来。这个木卮远比荀贞和荀衢饮酒时用的那个铜卮要小。荀衢家那个铜卮是一斗的容量,这个木卮则是二升卮,相当后世的四百毫升,不到一斤。
杜买笑道:荀君你是不知,俺那浑家调得一手好蜜浆,喝过的都说好。前几天妇弟去了俺家,也没拿别的东西,就拿了点蜜。俺浑家便将调成蜜浆,让拿来亭舍给荀君阿母尝尝。
他说着,把木卮送到荀贞面前。荀贞探头,见那蜜浆色如金黄,用鼻子闻了闻,赞道:果然不错。,我倒也罢了,阿母必会喜欢。
杜买小心翼翼地捧着木卮,跟在荀贞屁股后头,两人去往后院。
许母坐在屋子里,正拿了件衣服在缝补。她眼不太好,凑得很近,看起来很是吃力。荀贞忙上前,抢过来,说道:怎么能让阿母缝补这点活儿,我自己就能做好。
衣服是他的,前两天下乡,不小心挂住了,腰的位置被拉裂了一道缝。他回来后,因当时忙,没工夫理会,便换下来,随手扔到了住的屋子里。许季和他一起住的,可能看见了,拿来给许母。
见荀贞从家中归来,许母很开心,但装着不高兴的样子,说道:怎么你是嫌我老了,眼笨手脏,怕缝不好么上了年纪的人有时候会很敏感,总以为年轻人会嫌他们脏慢,不能自理。当然了,许母这句话显然是在说笑,不能当真。
荀贞笑道:谁说阿母老了耳不聋眼不花,走起路来,腰杆挺直,我瞧您呐,比幼节的身体还好呢不肯将衣服还给她,接过杜买手中的木卮,岔开话题,说道,杜君夫人做了点蜜浆,因听说阿母在舍中,所以特地让杜君带来,请阿母品尝。
杜买这一转变心态,眼力价手上活儿都有了,伶伶俐俐地从案几上拿了个喝水用的耳杯,捧到木卮前,等荀贞倒满了,又弯着腰,奉给许母,讨好似的笑道:阿母,请您尝尝,看合不合口味
这边正在奉浆,那边门外传来脚步。
荀贞回头去看,见却是许季回来,还另有两个年轻人跟在左右。许季空着手,年轻人拿着衣袍鞋袜等物,并提了一篮鸡蛋,一些吃食。
将手中的东西放在屋内,两个年轻人恭敬地向许母跪拜行礼,自责道:是俺们没有想到,让老夫人受苦了,以后有何需要尽管与俺们说。仲兄不在,正该由俺们尽心侍奉。说完,又对荀贞行礼,说道:老夫人在亭舍,俺们不能朝夕侍奉,劳烦荀君多多照顾。
荀贞还礼不迭。他不知这两个年轻人的姓名,但看着眼熟,似也是那夜曾包围过亭舍的,说道:是从大王里的么走这么远,辛苦了。且坐下喝点温汤,润润喉咙吧。温汤就是开水。煮热的水称之为汤。
两个年轻人说道:不敢叨扰。仲兄走前交代俺等,为不给荀君惹麻烦,寻常时候,要俺们最好别来亭舍,今日要非孝顺老夫人,俺们绝对不敢来的,这就告辞。,听三郎说起,说为防冬月寇贼,荀君打算召人备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