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电话后,肖科再也没心思写什么材料。
他点了根烟,在房间来回踱步。
顾铭竟然是共产党,这是他万万没想到的。
怪不得谢轩敢把顾铭控制起来,看来他已经掌握了证据。
他是顾铭的亲信,帮顾铭做过很多事,有些事,可能就是帮助共产党。
谢轩在站里的时候告诫过他,有任何异常,要第一时间报告。
可是,报告上去后,他这个“从犯”的罪名是跑不掉了。
但如果不报告……,他就必须舍弃现在所有的一切,要么亡命天涯,要么投奔新四军。
至于山城那边,是不可能接受他的。
新四军……,肖科从来没想过要加入啊,听说那边规矩多,而且条件艰苦,最重要的是,新四军是真抗日,搞不好就要跟日本人干。
抽了半包后,肖科终于做了一个决定,他把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全部打包,至于那些带不走的,只能含泪舍弃。
离开之后,肖科本想连夜出城。
然而,经过山塘街的时候,他鬼使神差般拐了进去,找到了电话里说的那家杂货铺。
既然是顾铭给他准备的钱,想必不会太少,毕竟,他离开苏州后,需要用钱的地方很多。
房产古董之类的东西都不好带,但钱这东西,再多也能带走。
到杂货铺的后门,肖科很快在电线杆旁边,找到了那块松动的砖头。
抽出来后,里面果然有个鼓鼓囊囊的纸包,他用手捏了捏,心头一喜。
正当他准备把纸包收起来时,突然两道亮光朝在他脸上,随即,一个冷冷的声音传了过来:“肖股长,等你很久了。”
说话的正是陈宾,他晚上突然接到谢轩的电话,让他不要把人全部放在杂货铺,要对杂货铺的前后左右进行监视。
陈宾已经在后面等了快一个小时了,正准备到杂货铺休息一会时,突然发现一个黑影。
那人鬼鬼祟祟,还从墙壁里掏出什么东西,他马上决定抓捕。
没想到,此人竟然是顾铭的亲信,苏州站的情报股长肖科。
肖科被抓了个现形,连人带东西,全部送到了宪兵队。
此时的谢轩,正和上野尚美一起审讯顾铭。
顾铭对通共一事,自然是矢口否认。
“我没有通共,更不是共产党,这是陷害,是对我的污蔑,我要求中央派人来调查我的案子。”
顾铭翻来覆去就是这几句话,对他在苏州站做的事情,以及杂货铺的事,一概不认。
他也是个老特务,当然知道这种事是不能认的。
一旦承认,他将死无葬身之地。
谢轩和上野尚美也很无奈,他们还没有拿到真正的证据,暂时不能对顾铭用刑。
得知肖科在杂货铺后面出现,两人顿时来了兴趣,马上把肖科带到了隔壁的审讯室。
陈宾说道:“谢主任,这是从肖科身上搜出来的东西,这小子准备连夜跑路。这个纸包,是从杂货铺后面的墙洞里搜出来的。”
谢轩一边打开纸包,一边冷声说道:“哦,肖科,你现在还有什么话说?”
肖科急忙说道:“谢主任,你听我解释。今天晚上,有个人突然给我打电话,说顾站长出事了,让我赶紧跑,还说顾站长给我准备了钱,就放在杂货铺后面电线杆旁边的墙洞里。”
谢轩淡淡地说道:“顾铭对你挺好的嘛,不仅通知你跑,还给你准备了路费。哦,这钱可不少。”
纸包里面是满满一叠钞票,另外,还有一张纸,上面是苏州地下党写给组织的一份报告。
里面详细说明了顾铭暴露被捕的情况,同时也说明了,肖科为我党做过不少有益的工作,如果他到了根据地,希望组织妥善安排,这是一位为抗日事业做过贡献的人士,是我党的朋友。
谢轩看着报告,脸色越来越阴沉。
上野尚美凑到他旁边,也看到了报纸上的文字。
有了这份报告,顾铭不开口也没意义了。
苏州地下党把情况说得很清楚,顾铭就是他们的同志,而肖科是顾铭发展的下线,虽然没入党,但也是个积极分子。
谢轩把报纸往桌上一扔,手掌在桌上重重地拍了一下,厉声说道:“说吧,电话里的那人,到底是怎么说的?”
肖科缩了缩脖子,马上说道:“他说,如果我实在没地方可去,就去苏北找新四军,里面有封介绍信,拿着这封信,新四军会接纳我的。”
他觉得自己很冤枉,当然,也不算冤,如果不是贪财,别去山塘街拿这些钱,不就没事了吗?
按照他的计划,有苏州站的身份掩护,此时已经离开苏州了。
谢轩讥讽道:“新四军可不止会接纳你,还会妥善安排你的工作,甚至,还会给你个官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