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就是倒挂的干尸,探员才一醒来,便高声尖叫起来。这尖叫让我想起了《干渴密续》里提到的“悦耳的惨叫。”我回忆着书中的内容,尝试像欣赏音乐一样理解他高低错落的惨叫。但可惜,我并没有收获。
“你…您…”可怜的探员语无伦次,他脸上布满了晶莹的泪珠,“别吃我,我不想…”
探员快被惊吓得精神崩溃了,他开始莫名其妙地说胡话。我不得不踏上桌子,把他头顶的尸体取下。不久前,我也对这景象感到恶心,但现在我已经习惯了,我相信他也很快会习惯。
“你看到了什么?”为了安抚可怜的探员,我语气和蔼地说道——让他用语言描述自己所见到的景象有助于帮他理清思路,而理清思路,他自然会冷静下来。
“辉煌的灯光,丰盛的宴席,和蔼的熟人…”我引导着,他慢慢平静下来,我注意到他的视线开始重新凝聚了。突然,他再次尖叫起来,“那个女人,在吃他的大腿!天啊!那个男人居然在吃…”然后,他吐了。
我大概知道他看到了什么,但我并不想想象,或许真实的画面比他的只言片语更恶心。长桌旁的那些道具是干什么用的?大概是配合肢解用的。只要有裂痕,就有可穿过的门扉,而有门扉自然就能用——而这大概只是沉溺于食色性的入门,一场明显不是入门级的宴会能有多恶心,我并不想知道。
我把桌子向后拉,让彻底陷入精神崩溃的探员不再看还没正式开始的宴会。之后我继续尝试各个仪式…可探员歇斯底里的惨叫让我根本没法思考。
于是我回过头,说:“闭嘴。”探员瞬间禁音。
他大概还挺怕我的?
日落仪式——我看了看痛哭流涕的探员,这大概能算真实情感吧?于是我以他为助手,尝试复活尸体,但残阳并没回应。
仁母仪式——蚁母没有反应。
抗逆仪式——没有工具,无法举行。
…就这样,我一直尝试,直到“鸦餍仪式”。
虽然现在并不符合日出或月出的条件,但是这个在错误的时间的仪式居然成功了!
血桶里泡着的中分尸体猛地睁开了眼睛!不洁的红色光芒凝聚在它的眼眶里,里面散发出一股狡诈的味道。身后的桌子突然剧烈颤抖起来,看来被绑架的探员被吓出癫痫了…
尸体缓缓抬起了自己的手。那只手不知何时已经被藤蔓缠绕覆盖,根蔓深深地埋入了干瘪的手臂里,又像是过山车般穿过了千疮百孔的肉体,在已经消失的另一侧,补全为扭曲错乱的螺旋状虬结——林地的植物居然把半尸变成了全尸!
“起来。”我说。
抽芽行尸一开始还很僵硬,但很快,便迅捷地爬了起来。它的动作并不慢,但是却有股僵硬的感觉,仿佛是它体内寄生植物的提线木偶。它的骨头在短短的几秒内就变为了腐木,看来这个仪式不止不遵循质量守恒,而且还能凭空转换物质形态…
“把那具尸体继续中分。”我用中文说道。
行尸低垂着头,没有移动。
“把那具尸体继续中分。”这次我没用中文。
行尸迅捷地扑向了自己的另一半身体,双手猛地插入其中,接着,就好像撕纸一样把另一半尸体从腰中半分了好家伙,这么猛?
我指挥着行尸把1/4的尸体重新扔入桶内,如法炮制又制造出一具抽芽行尸,接着是第三具。
看着三只行尸,我安全感大增。但我接下来便命令它们都回到血桶里。
我再次举行鸦餍仪式,以三只同源行尸为祭品,尝试引导大门口处的气息。
说是引导,但其实不过是想象罢了,并且,我在想象的同时,开始无言地表达刃的密传。
大门口那个空间传送,明显涉及到了启;三只行尸提供足够的冬;再加上一点刃…
我在召唤“镜中少女”——就是那个差点把我宰了的召唤物。
随着我一遍又一遍重复着祷文,血桶里的行尸开始挣扎起来,它们愤怒地想要爬出来,本来顺从的目光现在全是怒火和恨意,但是,它们在我的压制下根本无能为力。随着时间的推移,我感受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寒冷,而三只行尸却好似泡腾片一样溶解了…
召唤成功了吗?我环顾四周,什么都没发现。
“‘路为玻璃,墙为刀刃,步步见血。’在新开裂的镜子前休憩的亡者。”我回忆着游戏里的描述,以及自己的几次遭遇,于是我来到血桶旁,拿铁钩搅拌血浆。
血浆的涟漪宛如破碎的玻璃,我在涟漪间看到了一个诡异的影子,它似乎是我的倒影,我做什么,它就做什么,但是,它和我长得完全不一样。
“出来。”我在心里默想。
忽然,我的瞳孔里倒映出了一个面无表情的少女。它穿着洁白的舞裙,水晶的鞋,它的头发也是皑皑白雪般的纯白。只是它的形象相当不协调,就好像ps里粗暴蒙上的图层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