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充满少女意味的粉色天花板。

“首先失去的是颜色，接着是线条，重力发生了扭转，似乎指向了四面八方，当时的时间似乎并不连续…人和物体的转动好像是瞬移，又好像是逆转，用离散来形容非常合适…不知在哪一刻，我失去了视觉，但我的听力还在，我听到了类似碎裂的声音，距离不太清楚，分贝我也无法估计…剧烈的恶心，思维有些断层，我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失去的意识。”我在恢复意识的第一时间就掏出了衣服夹层的日记本，急匆匆地记录下昏迷前的感受。

我知道自己大概又经历了一场穿越，这种感受可不多见。无论是为了以后研究还是为这个世界的科学做贡献，我都得把它完完整整地记录下来。虽然我对于各种玄而又玄的现代物理谈不上很了解，但我很清楚这些片面的感受绝对涉及到了世界的本源问题。

可是那些感受就好像潮水一般褪去了，我越是写，忘得就越多，就好像我的大脑中多了块粗糙的橡皮。我如实记述了这一点。

“如果我的感受还算正确，那么空间或许被撕裂了？可是如果我存在的基础都被撕裂了，那么我为什么还保有意识，还能在这里写日记？或许以后有机会我应该精进一下这方面的知识。”我想了想，把最后一句话划掉了，取而代之的句子是：“先度过眼前的难关再说。”

我收起日记，带着昏沉的脑袋推开了卧室门。

缇娜正在客厅里整理武器。她身后的柜子里挂满了各类枪械，每一把看起来都保养良好。

柜子侧面是一个白板，上面密密麻麻地写着什么，我由于头晕看不太清，但大体结构类似于侦探片中常出现的社会关系网络图，那张网络图看起来很复杂，至少有四层结构，也不知道位于网络中心的人究竟是什么大人物。

走廊的地板一尘不染，没有一丝血迹或者可疑的肉类组织。

“老实说，我有点分不清虚幻和真实了。”听到我的脚步，缇娜忽然说道，她没有抬头，只是继续擦拭着手中的重型反坦克狙击枪。

“为什么这么说？”我问道。我大概猜到了她会说什么——那台现在消失不见的游戏舱。

“如果…一个虚拟游戏会在现实中发布任务，而且游戏中的npc还可以跑到现实中，我甚至可以把游戏里的物品拿到现实中，那么我怎么确认我不在游戏中呢？”

我思考片刻，答道：“如果这个游戏机器的计算力无穷大，同时游戏设计没有任何漏洞的话，那么确实无法证明。不过，你为什么不换个角度思考呢？”

缇娜偏过头，静静地看向我，神情严肃而认真。

“如果那个游戏从一开始就不是游戏呢？如果那台游戏舱根本不是游戏舱而是某种时空跃迁装置呢？”

“我…”她的表情逐渐从严肃变成了茫然，“我没听懂。能展开说说吗？”

“一般来说，市面上流通的游戏舱由三个组成部分。分别是维生循环系统，神经投影反馈系统以及核心数据运算系统…由于神经投影反馈技术的材料限制，它会非常巨大，换句话说，一个正常的游戏舱绝对不会像你的游戏舱那样小。即使是现在最先进的型号也会占据至少3x2的空间，你的那个游戏舱有点太小了…”

缇娜的表情愈发茫然，终于她打断了我：“您是研究这个的吗，我听不懂您在说什么…能直接说结论吗？”

“不，我只是略懂一二。结论就是你穿越了。”

有一瞬，气氛似乎凝固了。缇娜下意识摸了摸自己僵硬的面庞，她似乎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嘴唇已经被咬破了。

“其实你已经有所猜测了对吧？”我说道，“不然你不会在面对那个怪物的时候选择打开游戏舱。你与其说是在问我，不如说是在逃避自己内心的答案。”

看到她依旧沉默不语，我继续说道：“这台游戏舱你应该是三年前买的吧？而在我的认知中，你正是在三年前疯掉的…具体的表现就和那个怪物一样。当时我还很好奇，为什么像你这样前途远大的人会突然疯掉。”

“其实有个非常简单直接的办法证明这一切。”害怕她陷入无穷无尽的套娃式哲学思考，我连忙给出了解决意见。

“完成那个任务？”缇娜的眼神里恢复了光彩。

“对——如果我是npc，那么结束之后我肯定会消失不见；如果我不是，那么我肯定会继续存在。”我忽悠道，其实我给的条件和结果之间根本不存在任何确切的逻辑关系，但现在她正是思想混乱之际，此时趁虚而入只需要简单的诡辩和足够的自信，以及真诚可靠的气势就有很大概率说服她，正如我前面所说，我只是在说她清楚却不敢相信的事情而已。

说服人这方面，我还是挺擅长的。

“先从最简单的开始吧。”为了鼓舞缇娜我说道，“你不妨先问问我的真实身份。”

“好…您的真实身份是什么。”

“罗哲，男，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