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园。
林眠后脚跟着谢逍进门。
门外挂着一件熨烫好的高定西装。
谢逍看也不看,脱下身上这件,顺手丢在那件上头。
他没多话,一个箭步冲向浴室。
林眠以为他不高兴,默默拉着行李箱去主卧。
水流声传来。
林眠换好家居服,将h牌的套装拿出来,挂在衣帽间。
一低头,行李箱中,飞碟状的奖杯静静躺着。
“年度新锐生活灵感家”
神它的灵感家。
简直是为趣可量身定制的。
电光火石间,一个大胆的念头跃上脑海:有没有一种可能,会派她去网络部?
这假设过于荒唐了。
真要命。
被自己笑死。
笑着笑着,林眠忽然就笑不出来了。
宝格丽酒店门口,张若愚提了一嘴,集团近期在调整网络部。
仓促派她去北京领奖,主持人又恰好cue出那样的提问。
可是,她是纸媒主编啊。
纸媒和网络介质不同,稿件风格大相径庭,派她去网络部,似乎太激进、太冒险了。
反正她不信张若愚能左右领奖人选。
烦死了。
林眠指尖抵着嘴唇,捧着奖杯,窝在床尾发呆。
集团在下一盘好大的棋。
而她,是棋子。
她惆怅地叹出一口气。
彼时,水声停了。
谢逍从浴室出来,熟门熟路来主卧衣帽间拿衣服。
见林眠躬身垂着头,无精打采的,他脚下一滞,定定站在不远处。
半晌。
滴滴。
门廊突然响起电子音。
思绪被打断,林眠回头,一愣。
谢逍上身半裸,正不错眼地盯着她。
门廊外,适时传来管家的声音:“逍总,小张先生来了。”
林眠压了压嗓子,挪开视线,“哪个小张先生?”
谢逍抬步走向衣帽间,仿佛意料之内的答案,“张若愚。”
林眠一怔,“他不是去环球影城了吗?”
—
谢逍开门。
张若愚一只脚插进来,直往里闯,“林眠,林眠!我来啦!”
“换鞋。”谢逍眼刀扫他,顺道塞给他一瓶医用酒精喷雾。
张若愚对搓甩掉aj,又把喷雾塞还给他,黄鳝一般滑溜着冲进去找人。
“听说你搬过来了!”
他急不可耐挤进来。
一边说话,一边谙熟地各个房间都进去瞄上一眼。
大有鬼子进村的架势。
谢逍懒得和他计较,站在餐厅前的吧台,拉开冰箱门,“喝什么?”
“冰阔落!”张若愚大声回应。
兴奋溢于言表,他在主卧找到了林眠。
谢逍手下一顿,反应片刻,冷淡道:“没有。”
他声音不高,并不在意张若愚能不能听见。
谢逍从不喝碳酸饮料,也很少喝果汁,冰箱里只有固定牌子的矿泉水和牛奶。
张若愚斜倚门框,双臂抱胸,看着林眠收拾,“我来看看你,给你撑腰!”
林眠:“有没有这么夸张。”
“防人之心不可无,你才认识他多久!哪有咱俩熟!”张若愚眼风四下巡看。
林眠:“……”
“说好今天去环球,你又撂下我跑了,不行,你得补偿我受伤的小心灵。”
张若愚蹭过来,顺势坐在床边。
“明天上班你去找小王,问问她,为什么给我定早上6点的机票。”林眠怼他毫不手软。
“嗳呦嗳呦嗳呦,还急了还!”
张若愚窃喜,嘴角上扬,不着痕迹地嘚瑟。
前几天去看奶奶,听裴大哥说起,林眠搬去了玫瑰园,他抓心挠肝的。
今天,他是特意打探情况的。
刚转了一圈。
两个卧室,同居不同床。
niubility!赛高!すごい!
他那颗七上八下的心呦,瞬间熨帖。
—
林眠将行李箱归位,从张若愚手上薅过奖杯,轻轻放在窗旁矮柜上。
张若愚盯着她,视线忽然滑向一侧的相框,带着几分疑惑,“这是——”
“我妈。”林眠走过来,拿软布缓缓擦拭玻璃。
张若愚眉心紧蹙,迟疑着自言自语,“奶奶办公桌底下,好像有一张一样的照片。”
林眠不解,“什么意思?”
咣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