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场条桌依次排开,标配的矿泉水和文件夹整齐摆放。
嘉宾陆续进场。
温慈找到座位,调好静音键,拨弄着桌上的铅笔,百无聊赖地望着台前忙碌的身影。
关乐乐正在调试投影仪,看着她,温慈不由想起刚才的对话。
“师姐,你好像对林眠有意见。”
“我有吗?”
温慈勾起一个笑,我有。
她有个不为人知的秘密,不小心被林眠撞破。
—
这事与一份体检报告有关。
趣可每年体检两次,年初和年中各有一次。
今年初那次,体检机构居然出了差错。
“温总,咱俩的体检报告是不是装错了。”林眠拿着资料袋,敲开总编办的门。
温慈装傻充愣,“是嘛,我不知道,多亏你细心,谢谢。”
怎么可能不知道,她一直等着林眠主动过来。
如果她主动,岂不是显得欲盖弥彰。
年轻时,她曾因宫外孕切掉了一侧的输卵管,和裴遥结婚后,六年多始终怀不上孩子。
她瞒着裴家人私下检查,结果,竟然是另一侧输卵管堵塞。
豪门儿媳不孕,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传出去必定掀起轩然大波。
她处心积虑嫁给裴遥,可不能就这么被毁了。
虽然林眠只是换回了体检报告,当面什么也没说,但温慈不放心,她不能卖这个万一,因而认定林眠一定偷看了自己的检查结果。
可这件事却不能宣之于口。
表面上,她只能将怨气撒在体检机构上,指责他们做事敷衍,缺乏责任心。
这家体检机构全国连锁,总部在上海,吴友之和老板很熟,当初就是她牵线搭桥促成的合作。
温慈顺水推舟,借机向集团建议终止业务合作,转手将趣可未来五年的团检,交给了默乐耳鼻喉医院。
一箭三雕。
一来是肥水不流外人田;二来抢了吴友之的业务;三来是默乐影像科有熟人,能保守秘密。
至于林眠,从她发现体检报告拿错的那一刻,就该走人了。
只不过林眠兢兢业业,为趣可卖命十年,温慈一时真找不到能赶她走的理由,只得走一步看一步。
招关乐乐进来,就是向林眠施压,她那么要强的人,骤然被打压,没准忍不住就自动辞职了。
—
温慈正出神,背后带起一阵风。
她回头,吴友之正亲密地挽着张延亭,一起从会场外进来。
温慈让出身旁的空位,谙熟地寒暄,“tarcy,我们生活版下午的提案,你可要手下留情呀。”
“什么你的我的,跟我还分那么清楚。”吴友之比她还会装腔作势,揽过温慈的手臂,亲昵地靠过去。
最早《cute》杂志只有一本刊,没升任总编辑之前,温慈一直是《cute》的主编,后来在她的建议下,趣可才细分了生活版和时尚版。
在她看来,生活版才是亲生的。
自从时尚版有了吴友之这个“养母”,她越来越陌生了。
温慈引张延亭入座,借会议开始前的空档,叫关乐乐过来,将她引荐给在座诸位。
关乐乐大方打招呼:“各位好,我叫关乐乐,是生活版的主编助理,下午我有业务汇报,还请各位前辈指点。”
吴友之冷嗤,“主编哪去了,让一个小助理做汇报。”
“林眠呢,上午开会她是不是没在?”张延亭问。
她一天操心八百件事,不可能面面俱到,吴友之提醒的对,汇报新业务的重要场合,主编不能缺席,这是趣可的传统。
“张总,林眠高反住院了。”关乐乐实话实说。
张延亭一愣。
温慈有眼色地解释:“不要紧,她体质弱,休息休息就行。为了不耽误正事,小关毛遂自荐,火线救场。”
只能说林眠的高原反应歪打正着,不然她还得再找个理由。
张延亭没表态,既然如此,也不是不可以。
“逍总呢?”张延亭又问。
温慈沉默。
“给他打电话。”张延亭吩咐。
林眠可以不来,谢逍不行,他代表默乐投资。
广告商一向追随风势,事关趣可得明年业绩,所以谢逍必须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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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林眠从睡梦中转醒。
她四肢乏力,特别像登山后第二天的肌肉酸胀感。
环顾四周,一样素白的墙壁,空气中似有若无的消毒水味道。
窗外,夜色笼罩,天已经黑透了。
林眠回忆着睡着之前的画面,张若愚走后,谢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