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总？”

我以为他已经走了，没想到他一直守在这里等我？

但我宁愿他走了，我已经在他面前丢了不知道几层脸皮了。

萧鸿渐递给我两样东西。

湿纸巾，还有一瓶儿童酸奶饮料。

他很懂女人，也很懂孩子。

上车后没多久，涵涵就在我膝盖上睡着了。

我坐在后座，小声对萧鸿渐说了‘谢谢’。

“是在幼儿园受欺负了？”

他问我，一般看着妈妈抱着女儿哭得那么无助的，他也想不到别的原因。

“不是。”

我叹了口气，“家里的事。”

“你老公不行的事，有必要跟孩子抱头痛哭？”

他丝毫不避讳地说出这么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话，我差点把眼珠都瞪出来。

“萧总，你——”

“你在公司讲电话那么大声，我不想听不也不行。”

萧鸿渐回头瞪了我一眼。

我这才意识到，今天中午我跟白芸打电话的时候，萧鸿渐不知道何时就在我身后！

所以，我说陈彦什么不行的事儿，他都听见了？

我心想，那我现在跳车的话，涵涵是不是就真的成了孤儿了。

“成年人的世界，你过得辛苦，不表示别人也就都是一帆风顺的。忍一忍，舒服是给死人留着的。”

萧鸿渐的劝慰，简直如同一股泥石流。

我低下头，看着女儿的睡颜，心里一阵暖暖的回血。

“我无所谓。为人父母的，再苦再累都是为了孩子。”

“这倒未必。我就从来不会让我女儿觉得父母的辛苦都是理所当然的。”

萧鸿渐的话让我倍觉意外。

“你有女儿？”

我震惊道：“萧总，你结婚了？”

“没有。”

他等红灯的时候，回头跟我多说了两句。

“没结婚就不能有女儿？”

“不，也不是……”

没结婚就是离婚了呗？要不就是未婚生了，然后带在身边养着。

这本也没什么大不了。不过，看他对方韵的那个态度，实在让我挺难想象的。

我还以为萧鸿渐这种‘海王’一样的男人，压根不会允许任何女人给自己生孩子呢。

“那，萧总你女儿多大了？”

“五岁多点，比你家的大半岁。”

“哦。”

我心里难以自持地一阵涟漪。

我想，我和陈彦的那个女儿要是也还活着的话，也要五岁多了。

“五岁多的女孩难管，没有妈妈在身边的话，你一个人照顾她很辛苦吧？”

还没等我说完，萧鸿渐的电话就响了。

趁着红灯接听，里面传来了个尖锐的女童声。

“老爸你又跑哪去了！酒少喝点！”

萧鸿渐回头看了我一眼，略有几分窘态地把手机扬声器按下几个格子。

“知道了，吃完饭你自己乖乖练琴。”

然并卵，那姑娘的声音实在太有穿透力了：“要你管？我比你自觉懂事得多哩。我跟你说，如果不是去相亲，就给我早点回来嘛！”

我目瞪狗呆，差点没笑出声来。

萧鸿渐皱眉：“知道了，少操点心，老得快。”

挂了电话，正好绿灯。

萧鸿渐说：“我女儿比较早熟。”

我弱弱说：“看出来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你妈。”

“我也怀疑过，是不是我妈正好投胎到她身上去了。”

萧鸿渐顿了顿，说。

我一听这话，顿时过意不去。

“对不起萧总，我不知道您的母亲已经……”

“没关系。”

萧鸿渐的车开的很稳，就如同他的修养和情绪。

“对了，你认识一个叫杜蒙的男人么？”

萧鸿渐突然这么一问，我挺讶异。

“不认识，怎么了？”

“那个丢项链的李老太太，她儿子。跟你有仇啊？”

萧鸿渐说。

“哦。”

我摇摇头：“不认识，没仇。”

我说这种事都是人性的黑洞在作祟，也不一定是有仇吧？

“我看不像。”

萧鸿渐说：“水军和闹事儿的都是这个叫杜蒙的男人雇佣的。一副不把你置于死地不罢休的模样。我叫人去查了他的事，发现了一个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