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十一月的天很冷,屋外下着大雪,如鹅毛一般纷纷扬扬落下。
盛安宁搂着怀里的女儿,蜷缩在一张一米五的木板小床上,破了洞的窗户用纸糊了糊,却依旧挡不住呼啸吹进来的寒风。
她住的房间是二楼的阁楼改装而成的,房子的空间不仅很狭小,而且嫂子还嫌弃她们浪费电,干脆就把她们房间的电线用剪刀给剪了,没有电,电灯也开不了,晚上起夜都得摸着黑。
虽然床脚边放了两个热水袋,但是她们身上盖的被子薄薄的,根本起不到保暖作用,冷的让人难以入睡。
隔壁又传来了妈妈和继父吵架的声音,男人声音拔高,生怕别人听不到似的,刺耳极了。
“雨莲她怀胎十月,马上就要生了,这个家就这么点大,哪里还有地方给你女儿和那个小野种住?”
“再说了,你女儿一个月就给我一千块的水电费,我们家养了她这么多年也算是仁至义尽了,楚家那个少爷愿意出30万娶她,这是她八辈子修来的福气,这30万到手都能给我孙子买个大房子的首付了,你女儿有人娶就不错了,你到底还有什么不愿意的?难道就想着让这个拖油瓶绊着你一辈子吗?”
安宁搂紧了怀里的女儿,努力用身体暖和着她冰凉的小手,轻轻地给她唱着摇篮曲哄她睡觉。
天边皎洁的月光透过玻璃窗洒落进狭小逼仄的房间里,安宁看着女儿静谧乖巧的睡颜,心里的酸楚止不住的泛滥出来,撕扯的她心口痛。
楚云海是这一片出了名的风流浪荡子,为人阴狠龌龊,是个十足的人渣!
她决不能带着自己的宝贝女儿嫁进这个火坑里面!
安宁拿起了床头的手机,趁着电量还有20的时候,点开了微信里那个很久都没有联系过了的人。
五年前的一场意外事故,她冒着生命危险救下了那个叫霍庭琛的男人,现在一别多年,不知道他如今的情况怎么样。
安宁握紧了手机,她收到的拒绝太多了,可是今天母亲和继父之间的争吵就像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她再也无法逃避事实——她必须要搬出去了!
而霍庭琛,这个多年未见的男人,也是她最后的机会了!
试探性的发短信聊了几句,在得知霍庭琛还是单身之后,她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还是发出了信息,
“你能和我领证结婚吗?你放心,我们之间就只是挂名夫妻,时间到了我们就离婚,这就当你偿还我当年的救命之恩,可以吗?”
消息发出去许久都没有回复,就在安宁以为这次又会和之前一样,被拒绝的时候,手机忽然“叮咚”一声收到了信息。
安宁点开聊天框,看着那一个“好”字呆怔了许久。
回过神来的安宁压抑不住内心的激动,但霍庭琛如此知恩图报,她也不能欺瞒自己的情况,
“我有个女儿,今年五岁了,这你能接受吗?”
消息发出去,又像是石沉大海一样没有了回音,安宁心慌的很,生怕霍庭琛又像是之前那些相亲对象一样,嫌弃她的女儿是个拖油瓶。
可最近发生的事情真的像是一块巨大的石头压在她的心口喘不过气来,霍庭琛的同意无疑就像是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她无论如何都要争取抓住!
想到这里,她急忙打字解释道,
“你放心,霍先生,我绝对不会纠缠你,也不需要你帮我养女儿!我们母女能独立生活,不会给你的生活造成任何的不便!”
“我最近遇到了一些不方便说的麻烦,急切的需要一个已婚的身份,等事情解决了,我会和你离婚,至于财产方面,我们领证的时候可以先签婚前协议,我保证不会用你一分钱,如果你在金钱方面有什么困难的话,我尽量帮你,可以吗?”
一连发完了一大段的话之后,安宁搂紧了怀里的女儿,忐忑不安的等待了许久,在凌晨的钟声敲响之前,终于收到了霍庭琛回复的消息。
安宁看着那一个简短的“好”,心里的大石头总算是落了下来,她亲了一口女儿的小脸蛋,眼尾隐约沁着泪花。
和男人约好明天中午十二点半民政局见面之后,安宁再也扛不住汹涌的睡意,沉沉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安宁就起床了,下楼的时候母亲和哥哥正在包子铺忙前忙后,店铺外面挤满了人,生意很是火热,刘桂兰见她带着女儿出门,连忙打包了三个包子塞进了安宁的手里,胡聪顺跛着脚走过来,也递了一杯豆浆给小侄女。
安宁塞了几口包子,然后将女儿放在安全椅上坐好,开着粉色的小电驴就出门了。
到了学校门口,夏夏喝了一口豆浆,小心翼翼的看着安宁,动作有些局促不安。
安宁自然是看出了女儿的不对劲,弯下腰来亲了亲她的小脸蛋,笑着问道,
“怎么了宝贝?”
夏夏将手里的豆浆递到安宁面前,乖巧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