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虞烟睁大了眼睛看着陆琛洲,反复确认着他话里的意思。
他任由着她打量,从口袋里抽出一根烟叼在嘴里,也不点燃,浑身透着股散漫的劲儿,微眯的眼睛里含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又肯定了一遍,“我认真的,没开玩笑。”
宋虞烟想象了一下,两个人在同一屋檐下生活的场景,不免觉得好笑。
去就去,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可以。
反正,桃园那么大,多陆琛洲一个人又不多。
他还能帮着他牵制周鹤野,找一个人气他,免得他闲着来给自己找气受。
犹豫过后,宋虞烟点了头,低头把在app把定的酒店退了,顺道给陆琛洲发桃园的地址跟门锁的密码。
说起来,结婚四五个月,她这婚房自己住的时间屈指可数,她都快忘了有那么一个地了。
当初装修还是按照她喜欢的风格来,她曾以为要在里头跟周鹤野过着三餐四季,所以设计时格外的用心。
然现在,都不知道用不用得上了。
他们之间的情况,好像没有走下去的必要了。
他有他的好妹妹,白月光,两人因为利益而结合,现在父亲舍弃了家业,只为她幸福。
从富家小姐落入平民阶级,她身上没有了任何有价值的东西,在周家属实高攀了。
何不识相一点,自己滚蛋。
说周鹤野对她有情有义,那他的情义到底有多少,值得衡量吗?
他能在新婚夜伤了她之后,转头去见吴音;
他能明知道对错,选择是站另一个人那边;
他能说想跟她过好日子,转头却将宋家卖了,来一句从商业的角度,宋家没有救了;
他能瞒着父亲生病的事,让她差点后悔一辈子……
周鹤野所说的喜欢,是多浅显呀!随便的人和事,都能排在她的前头,都能令他动摇。
如果她没有回来,如果她一直被蒙在鼓里,直到情感深陷,无法自拔,再发现这残忍的真相,那她该怎么办?
一无所有只依附周鹤野的宋虞烟,该怎么办?
她不敢想。
所以及时止损,在一切还没有到不可挽回时。
这些日子来,他对她所有的柔情与关心,都跟遛狗逗猫般,不过是得了小宠物,漂亮灵动的招人惦记,才宣示主权是归自己所有,颇为骄傲的跟人炫耀。
他根本没有站在她的角度,真心实意替她着想过。
说要隐婚的是他,突然公开的也是他。
他是见不得她身旁出现别的人,男人的自尊心跟占有欲作祟,我行我素的随心所欲,把她推上风口浪尖。
他根本没有想过后果。
或者,因为是她,所以他根本不在乎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
倘若她的身份真被人挖出来,她只会成为众矢之的。
不管真相如何,在外人眼中,周家与宋家划清是事实,她已然是别人眼中的糟糠之妻。
一个靠联姻上位的女人,一个抢了别人位置的女人,一个破产落败的女人……会被多少人唾弃。
宋虞烟突然头脑异常的清晰,把所有的利与弊分析得清楚,恋爱脑突然不长了,更加坚定了要跟周鹤野离婚的心。
她就是有点惋惜,那套她付诸真情实感去装饰的房子。
她一声长叹,又一声长叹。
立在一旁的陆琛洲,看着面前黑发披散的姑娘,捏紧了陷入自我的情绪中,自怨自艾。
他怕再不出声,她能站那么发一天的呆,叹气一 晚上,伸手在她面前挥了挥:“想什么呢?”
宋虞烟卷翘的眼睫毛随着他的手的动作扇动,收回了神,想他问的话。
什么来着?对,想什么。
“我在想,我的婚房我自己都没好好住过,倒是让你住进去了。”宋虞烟想来大抵觉得好笑,嘴角也跟着咧开, 催促他道:“地址给你了,快去吧!”
“不急,等人来接。如果我的消息没错的话,某人应该已经在来的路上,咱们边吃饭边等。”陆琛洲伸手作了个轻的手势,笑意盈盈里藏着狡黠。
谁来?神神秘秘的,
宋虞烟对于他故意卖关子一点兴趣都没有吗,也不关心,远没有吃饭来得让她感兴趣。
她踩着舒适的室内拖下楼,陆琛洲悠哉悠哉的跟在身后,嘴里咬的烟已经被他拿在手里把玩。
顾忌她一个孕妇在场,他就拿着闻味,也没点着。
桌上,摆着三菜一汤,糖醋排骨,清蒸鱼,炒青菜,还有一锅味道鲜美的鸡汤,很家常,
不像是外卖。
阿姨在医院里照顾爸爸,肯定是没空回来给她做饭。
宋虞烟诧异的眼神回眸看身后的男人,语调里满是不可置信:“你做的?我认识你这么久,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