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大朝奉,在抚标亲兵收缩守卫巡抚后,立刻就被凸显了出来。
席大朝奉转身就想跑,结果被林泰来一拳击倒,在地上打两个滚。
林泰来又迅速上前,拖着席大朝奉远离了巡抚。
席大朝奉没有昏迷,很是挣扎了几下,但被林大官人踹了两脚后,就老实了。
看着金主被拖走,韦巡抚急忙叫道:“放人!”
林泰来叫道:“大中丞明鉴,不能放!事关机密,等左右无人时细禀!”
韦巡抚不想接话,经过了刚才这一遭,谁敢在“左右无人”时见你?
从船上又跳下来二十来个手持长枪的抚标亲兵,组成了一个小阵型,朝着林大官人虎视眈眈。
但抚标亲兵也不敢轻易上去,因为席大朝奉在林泰来手里,相当于一个人质。
韦巡抚重新获得了安全感,厉声喝道:“本院命令你放人!如果不从,军法从事!”
林大官人悲愤的叫道:“大中丞为何不肯相信诚实之言,甘受此等奸邪小人蛊惑!”
然后却很顺从的将席思危扔在了地上,慢慢的退后了几步。
旁边围观的官吏士绅顿时大失所望,就这?大戏这就草草结束了?
本来心里还期待着,林大官人单枪匹马于万军之中直取巡抚。
结果就是拖了个人质出来,然后巡抚大佬一句话,林泰来又乖乖的把人质放了。
这反抗精神有点太不彻底了,对体制的奴性也太重了!
披头散发的席大朝奉也顾不得形象,连滚带爬的回到抚标亲兵身后。
看到席大朝奉轻易被放回来,韦巡抚也有点迷惑。
林泰来对自己过于言听计从了吧?难道他真是自己的仰慕者?
“抓人!抓人!”席大朝奉气急败坏的喊道。
他出身巨富之家,自幼养尊处优,从没有当众像死狗一样被人拖地走!
林泰来正了正冠帽,从兜里掏出一张牌票,严肃的说:
“本人木渎港分关主吏林泰来,受浒墅关关署、木渎巡检司委托,前来捉拿杀官造反案主谋凶犯席思危!请大中丞示下!”
众人:“.”
卧槽!本以为大戏已经落幕,难道其实才刚开始?
“哈哈哈哈!”申二爷忍无可忍,笑出了猪叫声,对王禹声说:“刚才我说的没错吧,这就是智慧!”
在场这么多人,只有他提前半步觉察到了林大官人的套路!智商上的优越感油然而生!
王禹声看不过眼,说了句:“这与智慧有什么关系?全都是你挨过的经验吧?”
只有袁知县听到“杀官造反”几个字,突然就醒悟到了!
难怪当时林泰来说要“警钟长鸣”和“时时提起”,原来是这个意思!
席大朝奉愣了下后,也大笑几声,不屑一顾的说:
“这是你们棍党的惯用伎俩,经常找点命案栽赃别人!今天我倒要见识见识,你能怎么陷害我!”
林泰来说:“七月初九,浒墅关王税使、长洲袁知县前往木渎港参加开关仪式。
座船在胥江中遭受暴徒持械围攻,当时暴徒企图制造沉船,将两位老爷溺于江中。
性质极度恶劣,所幸被我林泰来及时赶到并解救。”
然后对袁知县问道:“情况是否如此?”
袁知县点点头,作证道:“确实如此。”
林泰来又继续说:“后经过追查,暴徒并不知座船中人物身份。
但是另有主犯,给了暴徒二百两银子,指使暴徒围攻指定座船!”
听林大官人说得有模有样,众人不由得认真起来,难道这“杀官造反案”不是开玩笑的?
林泰来抬手指向了席大朝奉,铿锵有力的说:“据我查访,这个收买暴徒企图杀官的人,就是席思危!”
心里没鬼席大朝奉完全无所畏惧,当即骂道:
“混账贼子!胆敢在此血口喷人!各位老爷明察秋毫,岂能容你胡编!
须知诬告反坐,你林泰来就等着家破人亡吧!”
林泰来又不紧不慢的从兜里掏出一张票子,展示给附近人。
“此乃席家开出的汇票,可兑白银二百两,做不了假,是我从暴徒那里搜出来的。
据暴徒交代,这汇票就是席思危交给他的,事情也是席思危指使的!”
如果林泰来随便拿出几锭银子,说这是证据,那就太假了,别人也不会轻易相信。
银子这东西又没记号,就算有记号也很容易伪造。
但特定汇票银票就不一样了,上面都有专属的记号花色,经过辨别,是能看出由席家开出的。
这算得上是一种很过硬的证据了,因为二百两银子对底层人来说绝对是巨款,如果不是席家人主动交付,底层人哪有机会得到这种大面额席家汇票?
众人齐齐看向席大朝奉,眼神已经充满怀疑了。
苏州城的骨干官员都在这里,大家对“杀官”都很敏感!
如果席大朝奉真的胆敢动了这个心思,大家不介意一起送席大朝奉上西天,纵然有巡抚庇护也没用!
本来刚才席大朝奉践踏规矩的行为,就已经很让大小官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