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管空气,只要能执行力能到位。
也就是说,在县境内搞水利工程,只要能自行解决资金、人力问题,一般只需向上报备即可,并不必须要上面审批。
但现在苏州府各县济农仓调度权都被府衙拿走了,长洲县如果想利用济农仓财力来兴修水利,就不得不向府衙申请。
所以与其说是长洲县申请府衙批准工程,不如说是申请本县济农仓的调度权,或者说本级财政自主权。
只要拿回济农仓调度权,那就等于是有了资金,还怕工程启动不了?
袁知县便细说起来:“那府衙说,连续两年全府各县济农仓都是出得多、入得少,积存显著减少。
为防止清仓见底彻底失控,所以将各县济农仓收归府衙统一调度,降低整体风险。
如果今年没有大灾,就以积存备荒为主,不再开仓出粮。
所以将我们长洲县的申请驳了回来,不予批准。”
林泰来想也不想的说:“县衙拿回本县济农仓,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府衙强行截留实乃无义!”
袁知县问道:“为之奈何?”
林泰来竭力打气说:“县尊你当然要仗义执言的责问府衙,要据理力争、极限撕扯!
不要管府衙有什么苦衷,如果你体谅府衙,那谁来体谅你县衙的苦衷?
也不要管什么全府大局,各县都要为大局服务,你自己就是大局!”
袁宏道却从怀里掏出一本小册子,翻看了几眼后说:“但这本《州县箴要里说,对正印上官万万不可正面顶撞啊。”
林泰来:“.”
随后林大官人很心累的问道:“那这本书里,有没有告诉你,怎么把济农仓拿回来?”
袁知县答道:“没有。”
林泰来很诚恳的忽悠说:“县尊岂不闻,尽信书则不如无书?
县尊乃是海内名士,府衙必须要给县尊礼遇,县尊即便与府衙叫板也无妨。
所以这种写给普通人看的书,并不适用于县尊这种有名望的人。”
面对林泰来的强大忽悠,袁宏道还是疑虑重重的说:
“随便与上司冲突,会不会影响我官场口碑?会不会被别人指责不会做人和做官?”
林泰来又问道:“难道县尊有借工程中饱私囊的想法?”
袁知县立即否认说:“当然没有!”
林泰来便说:“心底无私天地宽,那县尊疑虑从何而来?
如果县尊无欲则刚,顶撞上司就是为民请命,只会被夸赞正直不媚上!
更何况以县尊在文坛名望,博取官声岂不如探囊取物?”
袁知县发现自己说不过林泰来,再被忽悠下去,只怕自己就要被架上“祭台”了。
他直接“图穷匕见”说:“总而言之,关于这件事情,你不操心谁操心?
你就直接说,在不用我顶撞府尊的前提下,还能怎么办?”
林泰来:“.”
敢情浪费了半天口水,鼓动袁知县为了工程去找府衙搏斗,都是白说了。
这袁知县与申二爷还是有很大区别的,有点大智若愚的意思,是个装糊涂的高手啊。
袁知县拿捏得很到位,只要你林泰来还想做工程,还有求于自己,就得尽心尽力想办法,所以又何必自己费心费力。
意识到自己还是摆脱不了干脏活的命运,林泰来有气无力的说:
“既然如此,为了给府衙压力,那就只能先造谣了。
可以在民间和衙门里放出传言,说有人贪赃,侵吞了大量济农仓存粮!
所以府衙才会死死把持着各县济农仓,不敢让各县衙开仓,怕的就是存粮被侵吞的事情露馅!”
袁知县皱眉道:“如此凭空捏造,只怕非君子所为也。”
林泰来找补说:“自古以来,政治就少不了各种谶纬、童谣的传播,难道这不是造谣?
再说了,这流言又不是县尊你放出来的,与县尊你也没干系!”
也不等袁知县发问,林大官人主动继续说:“等谣言出来后,看看府衙反应,再决定下一步。
如果府衙避嫌放权,那么皆大欢喜,如果府衙还是头铁,那就要发动百姓了。
比如找大批受了灾的百姓或者鳏寡孤独,去府衙要救济。
如果人数实在不够,就人为制造点灾民”
袁知县抬起手,阻止了林大官人说下去:“我就等着浒墅关发来请帖,然后去太湖以及湖东游玩数日了!”
林大官人心里合计了一下,虽然又被摊派干脏活,但这波也不亏。
如果借着袁知县的“大义”,促使府衙将济农仓调度权放回县衙的话,那么修建新城门这项工程也可以从济农仓薅羊毛,算是一箭双雕。
而且这工程其实还能换本地声望,一般说善人善行都是“修桥铺路”,那修个城门又得是什么超级大善人?
林大官人变成林大善人,也挺带感的。
从长洲县县衙出来,林大官人也不敢耽误时间,出城上船,直奔浒墅关而去。
至于为什么不直接在城里上船,老苏州人都懂。
就城里河道的拥堵状况,如果在位于东城的长洲县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