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说说吧,都跟日本人说了什么。”
夏昌国从桌子底下掏出一个小箱子,放到桌子上打开:“这里是二十根金条,能不能饶我一命?”
“本来我想把你的脑袋砍下来,现在我给你留个全尸,回答我的问题。”
又是一声长叹,夏昌国摇头道:“就是现在这么多,出卖了我的上线、下线,一共八名同志。我还知道一个交通组据点,不过这个我没跟日本人说。”
上海作为远东第一大都市,这里的地位是毋庸置疑的,能搞到许多的紧俏物资。交通站,顾名思义,就是交通线上的站点。而交通线,则是传递情报、运输物资、重要人物的机构。从上海是关键一站,而后经过沿途的各个站地,一路直达苏区。而这只是一条交通线,此外还有四通八达的无数条。
瘸子紧紧的盯着他的眼睛:“说出具体地点。”
“安和寺路安和商行,那是我偶然间发现的,我真的没跟日本人说。”
又盯着看了两眼,瘸子点了点头,拿起桌上的水果刀,走过去抓着夏昌国的手腕,二话不说就一刀割破了动脉:“来,把那只手给我,两只手一起,放血放的快。”
方才掰手腕的巨大力量,夏昌国已经死了心,知道反抗不了,他更不想死的时候还要遭遇非人的折磨,非常配合的递上了另一只手,同样被划了一刀。这两刀的疼痛,给他的感觉是,不如皮鞭子沾凉水……
夏昌国双手放在沙发扶手上,任由鲜血不断的流出。感受到生机的流逝,他看着瘸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摸出来一个相机在那摆弄,他问道:“还要照相吗?”
“证明你已经死了。”
“还请照的好看一些。”夏昌国笑出了声,笑出了眼泪,他说道:“我不想出卖组织的,真的……”
“我相信你,能挺得过严刑拷打的又有几人?“瘸子摇头说道:”你只是不应该一下出卖那么多的同志,你应该再尽量坚持一些时间的。那样的话,今晚我就不会来。”
“全体静默,我没办法给他们示警。我被抓的第二天就是联络日,对不起,我真的没挺住……”
瘸子没有说话,又点了一支烟,坐在沙发上看着夏昌国。
“我老婆孩子都在杭州老家,希望组织上不要为难他们孤儿寡母。我三零年入党,一直在上海工作,这些年,我数次死里逃生,见过八个同志死在我面前……”
夏昌国的声音越来越小,精神也越发不振,眼皮子耷拉着,面无血色,好似随时会死。但他仍旧念叨个不休,说着这些年的点点滴滴,他猛然间顿住,抬头看着瘸子,眼中精芒大放:“你是裴旻!”
看着瘸子意外的挑了挑眉,他无声的笑了一下,随即无力的后仰,没了声息。
瘸子小心的垫着脚尖踩在血泊之中,近前伸手放在夏昌国颈间的动脉上,确认死透了之后,他收起桌上的一箱金条,拿着相机多角度的拍摄。
外面的那些特高课的特务的特务他也没有忘记,将八具尸体全都在楼下摆成一排,又拍了几张照片。这才趴着窗户看了一会儿外面的动静,而后打开门出去,又成了来时那般一瘸一拐的样子。
虹口距离公共租界没多远,但是这个时候,当然不可能光明正大的过去。国际间波谲云诡,落实到地方上,就是隔着一座桥,这边是日本军队,那边是英美联军,这边要查一遍,那边也要查一遍。这种局势,还要等再过上一段时间才能缓解。
不过有驻军的也就是那么几个地方,世界上的规则大抵是相通的,有规矩就有破坏规矩的方法,有栅栏,那么必然就会有缝隙。尤其这种地盘相交的地盘,自然更多蝇营狗苟。
所以瘸子很顺利的进入了公共租界,而后一瘸一拐的过了苏州河,来到了山东路,钻进了一处公寓里,这是他的安全屋。
屋内,瘸子脱了雨衣、皮靴,连带着里面穿的破衣服也换下,去到洗手间中洗了脸。再出来时,整个人已是换了模样。
王言会化妆,作为一个合格的老阴逼,有用的没用的他学过很多。而且跟一般的女人聊天,化妆、时尚,是很好的话题。别的不说,就是为了这个,他王某人也该懂的。
只不过他的化妆技术没有很高超,达不到改头换面的地步。但是也用不上多高超,他现在是敌后的特工,化妆的目的在于不让人记住他的脸。虽然他的技术没很高超,但是他可以通过改变一些面部的细节特征,或是掩饰,或是突出,如此再配合上他特意转换的气质,那么便很容易的让人认为他就是他,而不是一个面貌相似的另外的人。
他从来都是一个好演员,拿个影帝问题不大。
来到此界已经一个星期,他已经适应了自己的身份,法租界中央巡捕房第一侦缉队队长。手下管着二十多人,大小也算是个人物,很是有几分面子。
很显然,巡捕房的队长是没有必要做之前的暗杀行动的。夏昌国死前说的‘裴旻’,正是他的另一重身份。
他的父母从北方逃难过来上海,成了工人,一步步的混成了工人代表。在四一二的时候,双双毙命。那一年,他十八岁。之后组织上的人找到他,本意是想要照顾他,但是他表示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