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太显在崔杋圭身边坐下，看向被他捏的变形的宝特瓶，挂在瓶壁上冰凉的凝雾聚集成水滴，沿着扭曲的瓶身落在崔杋圭的指尖。他看着地毯上越晕越大的水渍，崔杋圭才突然开口回答自己的话。

“我认识的。”

“谁啊？”姜太显愣了几秒，他俩认识的人多了去，他哪里知道崔杋圭跟谜语人一样的没头没脑的话。

崔杋圭看着他轻笑一声，朝staff那边微扬脑袋暗示着，思绪仿佛又回到高三那次的校园祭，“唱The Warning《when I''m alone》的那次，她是主唱。”

“哦，那次啊想起来了！”姜太显回忆着翰林开学时的乐队招新表演，艰难地把那一身all black装扮的朋克少女主唱同穿着华丽公主裙的ive李昭宁对上号，他用胳膊肘戳戳崔杋圭的手臂，“这你都想得起来？完全两个人啊！”

“声音也是一种指纹，不管外表怎么变，但只要听过一次，你总能认出她来。”崔杋圭眉梢下压，视线盯着桌上扭曲的宝特瓶，半自嘲地开口，“天选的乐队主唱的嗓音，可惜了……”

可惜什么呢？姜太显知道崔杋圭从小的乐队梦，出道后公司安排的人设和歌词分配会潜移默化影响很多很多，就像崔杋圭自己也要快遗忘了乐队时期的自己，李昭宁则是他曾经的投影与照射。

姜太显几欲张口，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能用力地拍了拍崔杋圭的肩膀陪他安静地坐在沙发上，待机室的小屏幕里正好放的是ive的现场表演。

星船在推ive时除了双塔之外，还押宝在了李昭宁的身上，致力于再冒一次青烟，于是eleven分part的时候，副歌直接由她开始。

“看好了1234567”

“You make me feel like eleven”

李昭宁穿着海军水手服，蓝灰色的头发被编成麻花辫披在左侧，在妆发时李昭宁还奇思妙想地建议cody往里面编点珍珠和贝壳，这种半透明的材质在舞台灯光的照耀下焕发出一种奇异的流光。

“昭宁完全是公主啊！漂亮的孩子站在中间会让整个团更加漂亮。”staff们在低声交谈着，感慨着爆火是玄学，天时地利人和都少不了，李昭宁就是和张元英一样的佼佼者，在什么领域都能发光的那种。

崔然竣看着华丽灯光照耀下，李昭宁指着眼下泪钻顿首的舞蹈动作，不由得砸砸嘴。此刻他终于明白了大家说ive是公主团的道理，哪怕李昭宁目前的舞蹈动作烂到仿佛没有舞蹈老师教过一样，她的脸和vibe都能消化一切，就像金泰亨前辈一样是表情管理的天才，直拍数据在五代女团里是一骑绝尘的存在。

eleven的歌曲不长，很快就到了尾声，李昭宁分到了最后一遍副歌里的后半段。

“我眼前的你，那双眼睛里的我”

“Aya aya aya”

特写怼脸的镜头捕捉到了李昭宁的猫爪动作，她和金志垣的娇美、安宥真的率真很不一样，她对这句歌词的理解是——在你迷醉瞳孔里倒映的是身为捕食者的我，她亮出的是捕食的利爪。这也是她初舞台黑裙直拍爆火的原因，在网友所谓的“媚男”的声讨中，她是一股“清流”，红人粉纷纷下场押宝。

崔杋圭看见她上挑的眉眼，心里忽然想到了和她的初遇是在翰林旁边的711。那次校园祭结束没多久他和姜太显处理好学校的事，去旁边711买水，正巧遇上带着卫衣帽子出来的李昭宁，冷脸的她挑眉看向迎面走来的人，见是出道的前辈，还是朝他微微点头打招呼。

合上的自动门映着李昭宁模糊的背影，崔杋圭莫名觉得李昭宁和他练习生时期是一样的人，在看不见的镜子中迷宫徘徊拼凑着自我。蓝牙耳机里还在继续播放着The Warning《when I''m alone》——

Full of color oside

世间绚丽多彩

But I only see in blad white

可我目光所及只有黑与白

I''m desperate for some light

我渴望一些光亮

In the ers of my mind

能照进我内心深处

“你的乐队梦会实现吗？”那天711的崔杋圭用找来的500元硬币投掷，不过很可惜掉到了柜台角落看不清正反。

崔杋圭看着屏幕上散发着新人美的李昭宁，觉得这个答案对她来说没有那么重要，她比自己做得更好，也看得更开，经过在爱豆圈里都颇为震撼的3月直播事件，她已经拥有了一颗常人难以匹敌的强心脏。

“TXT准备standby！”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