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冲进病房的时候很急切,不过打开门后,看到连姿势都不曾变过的白发女人,又不约而同放轻了动作现在妃梨绘在他们眼里就是摇摇欲坠的易碎品,受不得半点刺激。
萩原研二重新掩上门,阻隔外面的动静,听桌上的画笔在女人的拨弄下,来回发出欢快的“咕噜咕噜”滚动声,心情愈发沉重。重复的机械动作。
这不是什么好征兆
听说在案发现场发现的物品中,就有一瓶水,是妃梨绘自带的,从她背包中滚了出来
这和她现在滚画笔听声音的举动有关系吗
松用阵平随手抢起床边的一张素描纸。翻过来看,果然。还是与命家现场相关的画面
那其他的
松田阵平以眼神询问同样手拿画纸的萩原研二,得到对方的肯定。
再看这个房间,
原本以为这些纸张是随意散落的,可如果每一张都有图画、每一张都是没有画的白色素面朝上
那肯定是主人特意摆成这样
松田阵平略微一想,将两人手中的素描纸原模原样放了回去。
这间病房就相当于是妃梨绘创作的天地,或许心理医生能通过观察房间的布局改变,去观察她的内心现在最紧要的还是妃梨绘本人
幸存者的经历对案件侦破的确很重要,但如果任由她继续无止尽得沉浸在那段回忆中。
她迟早会把自己逼疯,
可如何将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女人安全“唤醒”,两个没有经验的青年警官都是手足无措
松田阵平搓搓后脑勺,撤退一步,选择将难题交给妇女之友:幼驯染
萩原研二:
见卷毛青年坚定地站在门口,一副准备和之后到来的医生交流的态度,萩原警官只好硬着头皮上。
当然,或许等心理医生来是更好的选择
可是.....
萩原研二静悄悄靠近藤椅,心底微酸
白发女人侧脸枕着胳膊,似乎在认真观察什么,可细看之下,水红色的眼眸分明是空茫无光,毫无焦点。她很安静,连呼吸音都轻缓得像在熟睡一样
她也在动,手指一戳、一戳画笔,是她给世界仅剩的留音
让人看着,总感觉再不拉住她,下一秒她就会无声无息得消失
“梨绘?”
萩原研二压下急促的语气,轻声唤道
意料之中的没有回应
屋内光线太暗,萩原研二怕错过对方藏在神色中的细微反馈,便又走近一些,停在离藤椅只有两步的距离这次白发女人睫毛微颤,开始不自觉得将脸向臂弯里埋去。
萩原研二暗自松口气,
有反应就行
“梨绘?
轻唤一声后,萩原研二屈膝蹲下来,降低身高可能会给对方带来的压迫感,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能不刺激她目光落到她沾染碳粉的指节上,他灵机一动,从口袋里抽出湿巾纸,温柔提议道:“梨绘,我们擦擦手好不好1没有回应,萩原研二试探着握住那只碰玩画笔的手,拉过来,一点点轻柔擦拭。
肢体的触碰终于让妃梨绘“清醒”过来一
美术和音乐可以超脱语言。
系统从论坛给妃梨绘薅到的补偿福利是“出色的画技”,本意是让她如果不想和人说话的话,可以通过绘画的方式来表达。但因为妃梨绘一直在努力克服社恐反应,没到说不出话来的地步,也就用不着靠画画
谁料,死里逃生后,她不光失语,还有社恐受到惊吓的严重后遗症,
妃型绘受不了房间里有太多外人,强忍着难受劝走英理姑姑和小兰,又婉拒掉佐藤警官的陪护
好不容易达成独自一人在房间的成就,却是一闭眼就看到在命案现场被追杀的故事重演,让她想睡也睡不着。随着天色越来越暗,妃梨绘清楚感受到内心的集灼不安,待她回过神来的时候,险些集虑到把所有指甲都啃香。这样下去不行,
被自我折磨到火气大发的妃梨绘决定以毒攻毒
不是忘不掉宰发现场吗
那就尽情回想吧
正好,她可以对随便看过一眼的数字过目不忘,对图像的记忆却很差,人像更差
想要描述出案发现场和凶手的所有细节,正需要不停的回忆
于是,妃梨绘问佐藤警官要来纸笔,拿出“出色的画技”,边回想边绘画,
越想,属于社恐的心态越是崩溃,崩溃到最后成功自闭。
直至彻底陷入自我世界中
即使到现在,被萩原研二轻松的动作“惊醒”,妃梨绘第一反应仍然是找画笔,随后才是社恐反应。见原本安安静静的白发女人突然像应激反应一样,猛的向外抽手,萩原研二吓了一跳。
他先是下意识松手,看到她的右手直接一甩就要往藤椅扶手上撞,后又重新捉住
“小心!”
“好、好,梨绘,我不碰你!‘
怕妃梨绘再挣扎受伤,萩原研二连忙将她的手放回她的膝盖上,握着脏掉的湿纸巾连连后退。
可即便这样,妃梨绘仍是难受得咬着唇不停颤抖,
萩原研二担心又着急,求救般得回头望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