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应寒笑得很开心,他很喜欢两人之间这种不言而喻的默契。
“哎,可惜,慢人一步。否则我还能亲身体会到被大齐皇帝追缉的感受?”
凤亓梧看着这人浪荡地晃着酒杯,毫不在意的模样。
“等你出了京城范围,很快就可以体会到被大齐江湖追杀的感受。”
萧教主这幅引人注目的穿着打扮,又毫不遮掩,在江湖上就是一个活靶子。
“你担心我?真令人感动。”萧应寒笑吟吟道,“放心,不会拖累你。”
“你要一直跟着我?”凤亓梧蹙眉。
“嗯?只是方向刚好一致。而且,谁知道是不是和尚你跟着我呢?”萧应寒挑眉,打趣道,“与其追在那些探子身后打听消息,不如直接问我如何?我保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只要和尚你……”
“无怒大师!”衙役头领很不是时候地打断两人交谈。他看见萧应寒望过来的怨怼眼神,只觉得莫名其妙,还是先谈要事,“如大师你所说,我们放松了看守后,果然有人偷偷溜出去了!”
“人呢?”
“已经押下。”
“带我去看。”
衙役头领很无语地看向和他对话的萧应寒。不是,仁兄,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啊!设计抓人的谋略又不是你出的,你凑什么热闹?别忘记了,你还是嫌疑人呢!
为衙役们出谋划策的无怒已经站起身。
“劳烦带我去看一下吧。”
他们赶到马厩门口,便看到了被几位衙役牢牢绑住的——客栈小二。
“冤枉啊!几位老爷,冤枉啊,我只是出来喂个马而已,为何要抓我呢?”
也许是见无怒好说话,小二一看到他进来,便向他哀求起来,还想要爬过来抓无怒的腿。
却被萧应寒愤怒地踢开了,我都没摸过,你凭什么!
无怒看着瑟缩在角落的小二,走上前,缓缓在他面前蹲下。
“这位施主。”
“大师!大师救我,我是被冤枉的。不是我杀的人啊。”
无怒说:“衙役们抓捕时,并没有说是要抓凶手。施主此言何意?”
小二愣了一下,“那,那现在客栈内出了这么大事,死了人,官差老爷们大动干戈抓人,不是抓杀人凶手还能是谁?我也知道几位官差老爷们,抓不到凶手不好交代,可是凶手跑了,也不好随便拿良民交差啊!”
无怒叹了口气,状似安抚地将小二扶起身。
“外面雨大风大,除了内力深厚之人外,一般人难以行路,如果凶手真有那么高强的武艺,确实难以再追。但——如果凶手只是一个普通人呢?”
如果真的有高手在附近出没,无怒和萧应寒早就能发觉,之所以他们没能第一时间察觉有人动手,正说明动手的人不懂武功,没有使用内力。而无怒却故意和萧应寒一唱一和,在众人面前误导,就是为了引蛇出洞。
小二瞪大眼睛,一副不懂他在说什么的模样。
“萧施主说,那般细小的杀人凶器,只有发簪,但其实除了发簪外,有一物即足够坚硬也足够尖锐,用来杀害一个中了迷药无法反抗的人足矣。”
无怒凑近小二耳边,轻声道:“你送去的茶水里有迷药,稍后仵作检查下茶杯便可知,而那块作为凶器的冰,即便已经被热水融化,但是血迹还是会留下来。”
小二神色骤便,藏在袖子中的暗器刚要发动,无怒那原本轻轻扶着他的手指,好像铁钳一样轻轻一夹,就夹断了他的腕骨。
伴随着手腕被捏断的清脆声音一同响起的,还有小二的哀嚎声。
而直到此时,衙役们却还怔楞着没有反应。
无怒站起身,对衙役们道:“几位可以翻找一下,马厩里是否藏着带着血的布。”
衙役们果然在马厩的草料里找出了那块布,一块深色的抹布,是寻常客栈里用来打扫的那种,如不仔细看,不容易发现上面暗色的水迹竟然是血迹。
萧应寒饶有兴致地看着捂着断手哀嚎的小二,“我还以为你会再亲切些,从他口中套出些话。”
凤亓梧摇了摇头,“他什么都不知道。”
如果小二是知情人,不至于认不出凤亓梧,不会不对一个出现在都城外还会武功的和尚有所防备。小二,只是一个随手可以抛弃的棋子。
京中与外面联系的暗探刚一出城就遭遇了杀手,还是萧应寒势力之外的杀手。
在凤亓梧看来,这是比他自己被萧应寒缠上还麻烦的事。他不害怕敌人的强大,他担心的是敌人藏在深处,而他无所防备,会害了跟随他的人。
“虽然现在人死了,线索丢了,不过嘛,和尚。我说过,你可以问我。”
萧应寒趁人不注意摸了一把小和尚的光头。嗯,还是熟悉的丝滑手感。
“你考虑得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