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幼的小朋友们坐在附小主干道边,表演的学生都是一年级的,要排成一列从教学楼走出。
随着前头的学生依次起步,负责撑龙尾的男生整整校服,正要跟上。
肩膀却倏尔被人拍了下,男生回头,便见梁啸川面色肃穆,朝他手中的木棒摊开掌心。
另一手掌心也摊开,是一沓百元大钞。
男生:“……”
形势比人强,他不如梁啸川高、也不如梁啸川有力气,抵抗不可能成功。
何况还有一笔巨款。
梁啸川恩威并施之下,他几乎是立即将木棒交给梁啸川,若无其事地踏上返回教室的路。
实话说这个什么舞龙非常愚蠢。
梁啸川跑在队伍之中,听着负责此事的老师的指挥,面无表情地想学校为什么要安排这么傻X的节目迎接幼儿园小孩。
但跑到主干道时,一眼瞧见月栖意在一群小朋友的最前排中间,看见他们转圈舞龙,仿佛看得很开心似的,一面笑一面拍手。
瞧见梁啸川,月栖意有一瞬间的意外,但旋即又向他笑起来,给他鼓掌——梁啸川觉得月栖意在朝他笑,在给他鼓掌。
于是他也跟着笑,觉得这破节目好像还成。
看完表演,小朋友们要旁听一年级上数学课。
梁啸川的班级被安排到另一间大教室里,小学生坐在一侧,小朋友们坐在另一侧。
梁啸川本该坐在最后一排,但月栖意在第一排。
因此,趁着上课之前学生们都在喧哗着找座位的混乱状态,原本该坐在第一排的学生也得到了一沓百元大钞,欢欢喜喜心甘情愿地去到最后一排。
数学老师一上讲台便察觉情况有异。
座位是按照身高排的,前排学生太高会挡到后边学生视线。
这个梁啸川块头这么大……本该在最后一排才是。
然而这算公开课,面子为大。
何况,这梁同学家庭背景似乎颇有些不可说之处。
因此数学老师睁只眼闭只眼,照常开讲。
月栖意其实已经学会了一年级各科的授课内容,因此其他小朋友只是听个热闹,但他听得懂,打算再认真地温习一遍。
然而……
他极力忽视旁边那道如有实质的视线。
梁啸川当然不会在课堂上第一排这么显眼的位置直接看月栖意,尽管他自己想这么做,但月栖意绝对不可能接受。
因此他将书竖在自己眼前,偏转四十五度,顺着看书的方向看月栖意。
月栖意:“……”
他飞快写了张小纸条,好似被迫做坏事一般,又纠结、又惭愧、又愤怒地传给梁啸川。
将一切尽收眼底的数学老师:“……”
这小朋友看着就很乖,传张纸条两腮和耳尖红得像小番茄。
课堂上传纸条估计是梁啸川做了什么孽,让人家不得已而为之。
数学老师担心自己一旦点破会吓哭小朋友,因此他决定装瞎。
梁啸川展开。
“你再看我就会非常非常非常生气!”
梁啸川:“……”
威胁太可爱,但有用。
他转正身体,没再看月栖意,至少没再让月栖意察觉他在看。
总不能真让月栖意“非常非常非常”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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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历一页一页撕下,隆冬悄然而至。
瑞雪兆丰年。
四九城在除夕夜迎来了一场纷纷扬扬的落雪,雕梁画栋悉覆霜白,细看可见松软新雪被万家灯火映出萤萤微光,压住了雪色的孤冷。
自高处俯瞰全城,古都巍巍,恍若重归数百年前。
屋外凛风呼啸,侧柏扑簌簌抖落雪沫;屋内却暖意融融,满是新春的安宁祥和。
新衣本该初一再穿,然而月栖意早早便换上了新年的新衣,朱红斗篷白毛领,远远望去好似一只红白相间的毛绒团,色调又像过圣诞又像过春节.
其实他并没有很想提早换新衣,可是祝婵真十分笃定道:“你想,意意,你肯定想。”
月栖意迟疑道:“我……想吗?”
祝婵真不好意思独自换新衣服,于是拉上小表妹,不是,小表弟一起,当下她面不改色、重重点头道:“嗯!”
于是两个小孩一同提前换上了。
月栖意夏季不舒服是心理因素居多,而冬季大病小灾不断则是因他十分不耐寒。
别人穿一件他要穿两件,三伏天也是长袖毛衣,三九则更不必说,室内尚可,但凡出门,棉的、羽绒的、毛的……凡是保暖的,里三层外三层都要裹上。
仿佛陡然爆毛的小猫,用手捏捏全是毛茸茸,根本摸不到肉。
尽管如此,仍时不时便被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