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反正我不赶时间,多等一会儿等你凉透了再走。”
“老子七八年前一直在老家山里,这几年才出来打工,自认没跟人结恁大仇,你狗儿滴是哪个?”木老二声音似乎有虚弱的迹象了。
“我是表弟啊,你个龟孙啷个不记得了?翠翠,记得不?”我也改用绥川话,帮他回忆。
“翠翠?哪个翠翠?”
“就是闵芳嘛,说起来也算是你妹妹了,你那死老妈买回来滴女娃儿。”
木老二猛然挺起身来。就在我戒备时,他又如泄了气的皮球般瘫了下去。他在黏滑的血中挣扎着,再度坐起,道:“是你!”
“对头!木白歌,惊喜不惊喜?我都没有死,翠翠让我活着,帮她报仇。”
“小芳!小芳!二哥是对不起你,没拦住老四但你个狗儿滴勾引小芳,该死滴是你。”木老二说到后来,有点咬牙切齿。
“好咯好咯,我好歹也是你妹夫,不要说这些了。你家老大老三老四都在哪里?”
“想滴美,老子会告诉你?”木老二口齿已经有些不清了。
“你告诉我,我就帮你打个120叫救护车,要得不?到时候能不能救活你,看你造化咯。”我希望木老二的求生欲望能强一些。
“去死!老子做鬼也也”木老二声音越来越轻。
“老二,你家老五已经去下面了,现在估计在拔舌地狱等你,你很快会跟他重逢了。对咯,你在杭州,就是他为了活命告诉我滴。”我得赶在他死前再刺激他一下。
“个龟孙!”木老二忽然暴起,向我冲来。
我早有准备,转身撒腿就跑。到回廊拐角处一个急转弯,只听后面一声响,木老二没有转弯,直接撞在了墙上,接着摔倒在地。我没停,继续跑着,再转过两个拐角,跑到掉落的手机处,捡起手机。借着光望去,眼前是一滩巨大的血泊,再顺着一道长长的血迹,我缓缓走到前方拐角处,木老二浑身是血仰面朝天躺在地上,墙上被他撞出一个人形的血痕。
“木老二,躲咯七年,是不是每天都很刺激?都不敢跟人一起睡觉,生怕说梦话露了底对不对?让我猜猜,是你家那个死老四让你们躲起来对不对?你脑子瓜是个憨包,是他最担心滴对不对?”
“个狗儿滴个狗儿滴”木老二只是喃喃地骂着。
我掏出一张符,在他上方摇着,道:“木老二,你看,这是我花大钱请一位高人画滴符,给你贴上,让你不得超生,永远在拔舌地狱受苦,要不要得?”
“个狗儿滴个狗”木老二渐渐没了声息。
我用手机靠近照了照,木老二双眼闭着,只留了条缝,也看不出瞳孔是否放大。我在地上用手扫了扫,握起一小把灰,洒在他眼缝里,木老二一动不动。我捡起一块断砖,用力拍在他脸上,木老二依旧没动静。看来是真死了,我松了口气。将手机放在边上,从口袋里摸出一把小折刀,蹲下揪住木老二一缕头发,我割了起来。
蓦地风声响起,一双滑腻冰冷的大手握住了我的双腕,我吃惊之下,手用力前突,将折刀刺进木老二的头顶。这家伙,还是靠装死做最后一击。木老二抬起双腿,反卷夹住了我的脑袋。我强忍着头部剧烈的疼痛,仗着木老二双手滑腻无法控制我手腕,将折刀用力左右转着向前顶。
“老子夹死你个狗儿滴”木老二咬着牙用力。
我有点眩晕了,不好,再这样下去恐怕要被爆头。我情急之下,放开折刀,双手撑地用力站起。我颤颤巍巍站直了,木老二就这么倒挂在我身上。我推着他身体,向前一甩,让其与我呈一定角度,然后双腿抬起狠狠坐向地面。
“喀嚓”一声响后,我摔倒在地上,木老二的双腿没了力道,我的头一下子解放了出来。我喘着粗气,推开压在身上的肉山,捡起手机,仔细检查木老二。
木老二的脑袋向后与身体呈一个奇异的角度,死得透透的。我捡起折刀,割下他的头发,用一张纸巾包好。又检查了自己,全身上下没有流血,只是有些擦伤和碰伤。
我到楼上木老二房间,找到他的手机,下楼用他指纹解了锁,查了许久,终于在相册里找到一张木老大站在一家“青龙武校”牌匾下的照片。我将照片放大,最后看到了照片边缘一个路人手提袋上的广告电话“023-xxxxx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