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七心中疑惑, 到底还是忍不住跟那做烟火的匠人打听。
“老人家,不知问你订这烟火的人,有没有说是要给谁放?”他在匠人身侧蹲下, 小声问道。
匠人不看他, 手上动作也不停, 头也不抬道:“没说过。”
洪七又问:“那订烟火的人, 大概长什么模样?”
这下匠人烦了,总算偏头扫了他一眼, 说:“我说这位小兄弟, 你一直抓着我打听这个做什么?”
洪七怕把人惹恼了再不肯搭理自己, 忙解释起来, 说他这趟寻过来订烟火,也是为了给人过生辰, 且也是二月十四。
“我想知道, 先我一步寻到您这里的人,是不是也是为了给我师妹过生辰。”他说,“但您若实在不好透露,不回答也成。”
大约是他生得讨喜, 态度也够诚恳, 匠人最终还是回答了他的问题。
“那位客人确实没说过, 他究竟要给谁放这场烟火, 但我大概有猜到,”匠人顿了顿,似笑非笑,“正是那丐帮少帮主, 南宫灵姑娘。”
洪七:“还真是啊!”
他就说不会这么巧。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洪七也没有多作纠缠。
先来后到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既然有人抢了先,他就只能自认倒霉了。
回去后,他跟任慈说起这件事,很是遗憾了一会儿。
任慈听完,也颇在意,道:“我听说过那位巧手匠人,据说他平生只有两个爱好,一是做烟火,二是赌钱。”
“所以他做的烟火价格极贵,一颗普通火炮要十贯钱,他那独门的流星火炮,则要一百贯钱一颗。”
“如今离二月十四还有大半个月,他却说,到二月十四之前,他都不接别的单了,那他手里这单,看来的确是一单大到夸张的生意啊。”
听了师父的话,洪七当场一拍大腿,道:“是啊,我听说他不赌钱的时候,一天能做好几颗火炮呢!”
一个喜欢赌钱的人,绝不可能和钱过不去。
他一天能做好几颗火炮,却在元月还没结束的时候,就闭门不出,不再接其余生意,唯一的解释就是,他正做的这单生意,就是最挣钱的。
他若像往年那样,正常做火炮,卖给城中百姓,这大半个月下来,大约能卖个万把贯钱。
那他手里这单,价值必定不只万贯。
洪七越想越心惊。
他倒不是觉得用万贯钱给师妹庆祝生辰不值,但他一时竟想不到,谁能有这种手笔。
毕竟去年这时候,任慈为南宫灵摆宴,请了那么多宾客,还请了全城的百姓吃长寿面,花费也就差不多这个数。
任慈攒了十几年的私房钱,也在去年那场宴里,花了个七七八八。
“真不知是谁订了这么贵的烟火。”洪七咋舌。
“等灵儿生辰那日不就知道了。”任慈很淡定,“比起这个,你不如赶紧想想,还能送灵儿什么。”
洪七:“……”
他顿时抓耳挠腮起来,说:“我真的想不到了!”
任慈哈哈大笑,拍拍他的肩膀,说:“其实我有个主意。”
“什么?”洪七的眼睛瞬间亮了。
“你替她分担些杂事。”任慈说,“我知道,你素来爱玩,不爱管帮中那些鸡毛蒜皮的琐事,这没什么,反正丐帮将来会传到灵儿手上,她也不介意一个人担了这份责,但你是她师兄,稍微替她做一些事,让她松快一些,不也很好么?”
洪七听得很羞愧。
他何尝不知道,他能这么肆无忌惮地走街串巷,南宫灵的功劳实在很大。
“哎……”他小声说,“我明白了。”
任慈见状,又往他肩膀上拍了拍,道:“你也不用怪自己,也是你平日里愿意听她的话,真心待她好,她才会也待你这么好,什么琐事都不让你做。”
洪七嗯了一声,没再说话。
但是从这天开始,他确实抽出了不少吃喝玩乐的时间,帮着南宫灵一起,处理帮中杂事。
他知道他直接去让师妹给自己派任务,师妹肯定会说不用他操心,所以他干脆没找南宫灵,而是找了常驻总坛的几位长老。
他让这几位长老以后少拿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去问南宫灵,像污衣派净衣派那种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的破事,反正吵来吵去,都是那几句话,有什么必要去烦少帮主?
“他们两派的弟子再有什么口角争端,你们处理不来的,就来找我。”洪七说,“我去调解。”
丐帮一众长老,平时最怕的就是处理帮中两大派系的各种争端,否则也不会一碰上事就去找南宫灵。
现在他主动表示,这事包在他身上,大家当然求之不得。
“那太好了。”长老抓着他的手,发自真心道。
之后的大半个月里,他们果然没有再为污衣净衣之争去烦南宫灵。
南宫灵不用再为此事操心,空余时间,一下就多了不少。
一开始她不知道是师兄在暗中处理这些琐事,只当是这两派最近消停了,但一连半个月都是这样,她也反应了过来。
她问传功长老,污衣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