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与赤林军正面交锋,我们未必没有胜算。”疾风说道。
毕儒年摇头。
他带兵打仗的经验丰富。凡事想的更远。
他们只带来一万人马,而赤林军有数万之众。
勉强硬碰硬,就算夺回几座城池,也解决不了根本问题,反而会陷入长期苦战,最终因寡不敌众被对方拖垮。
最好的办法,还是避开锋芒,绕去郢川。
只是如何能在赤林军的防线上撕开条口子,带领这一万人马“绕”过去,毕儒年思索良久仍然毫无头绪。
“还是听沈将军的命令。”毕儒年把目光转向沈良玉。
沈良玉提笔在舆图上把逸城圈画出来。
逸城是南面少数几个没有被赤林军攻克的城池之一。从这里去郢川,无论走水路还是路陆都很方便。
取道逸城,进可攻,退可守。
沈良玉沉思良久,放下笔。
“去逸城。”
毕儒年和疾风相视一眼。
……
带来郢川的这一万玉麟军都是精锐,事情交代下去,大伙很快就披挂整齐,只待一声令下,随时可以动身。
帆影被拴在院角,乌黑的鬃毛油亮亮的,前蹄不住停在地上轻刨。
它是匹上好的战马,感知到临上阵前的那股氛围,一下子就兴奋起来。
疾风轻轻在马背上摸摸,好让它不要太过躁动。
“一切准备停当。”毕儒年大步流星走到沈良玉身旁:
“今晚上打头阵的百余人我也挑好了。”
今晚的关键,都在这百余人身上。
“到时
我带人趁夜摸进南营,打他们个措手不及!”毕儒年摩拳擦掌。
一来挫挫敌人的锐气,二来把赤林军的注意力引到南面,好让玉麟军趁乱从防守薄弱的北面“绕”到逸城。
沈良玉一提出这个办法,毕儒年就觉得可行。
“还是我带人去吧。”不待沈良玉开口,疾风几步走到两人跟前。
“你这毛头小子,跟我抢什么!”毕儒年不满。
夜袭赤林军大营,这百余人相当于“死士”,所冒的风险极大。稍有半点差池,便得把命扔在那儿。
“你去不合适。”疾风言简意赅。
毕儒年家中还有妻儿,不像自己,光棍一个了无牵挂。
当年在虎贲营,全凭沈初一手提拔才有了他的今日。眼下玉麟军在奎州受阻,这种豁出性命打头阵的事儿,疾风觉得自己义不容辞。
毕儒年摸了把髯须:“我打过的仗,可比你小子打过的多多了。”
疾风年纪轻轻,尚且没有成家,他跟在沈良玉身边,以后还会有大好的前程。这种搏命的事儿……让这小伙子去不合适。
“现在可不是倚老卖老的时候。”
“你小子与其在这里埋汰我,还不如好好琢磨琢磨,今晚如何穿过北营的防线。”
……
两个大男人各怀心思,争的脸红脖子粗。
沈良玉:……
“疾风去吧。”沉吟片刻,他开口道。
“是!”
疾风领了命,扭头得意地看毕儒年一眼。
毕儒年的胡子抖了抖。虽然心有不甘
,但既是沈良玉发了话,他也无可奈何。
夜幕渐垂。
起了一阵北风,把夜空中的云彩刮的不见踪影。
明月高高挂在天上,皎洁的月色一无遮挡。
遥望南面赤林军的营地,黑乎乎一片,只有零星火光。
“轻装疾进,到南营后听我的号令。”疾风又向众人交代一遍。
大伙儿点点头,没有人多言。
见时候差不多了,疾风退到一旁,等待沈良玉发话。
沈良玉命人提来几坛清酒,给百余号人的酒盏挨个满上。
“我在逸城等着大家。”说罢,他端起酒盏,带头喝干。
短短一句话,每个人都明白其中的含义。
大伙儿纷纷举杯。
疾风仰起头,一口气把酒喝干。
“看你的了!”毕儒年拍拍他的肩膀。
“放心吧,我怎么把人带出去,完事后就怎么把人带回来。”疾风握了握腰间的佩刀。
众人带好兵器,各自牵马。
“准备出发!”疾风朝身后招呼一声。
“等一下。”沈良玉抬手拦住他,有些迟疑地朝南面望去。
“你们看那边。”
零星火光跃动起来,似乎连成了一条线。亮线随风晃动,在黑夜里格外醒目。
晃着晃着,亮线又散做几团。
众人不明所以,一双双眼睛呆愣